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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早之前,德麟班的水牌上就寫過,第四場戲,是《太祖秘史》整部的重要轉折,票**開箱第一場戲時都更火熱。畢竟,開箱第一場戲時,還有遲疑的,還有不知道打鼓人的,更有不怎麼很愛看戲的。
待到全南京,乃至南京周邊,都拿《太祖秘史》當茶餘飯後談資時,即使不愛戲的,也等著看後續呢。陳克甫先生的評書講得遠不如德麟班的戲快,再者陳克甫先生年事已高,能接的場次不多,等更新等得火急火燎的吃瓜群眾,哪裡捱得住。
“倘真有《太祖秘史》裡那能演盡天下事的小箱子就好了,能造出來的東西,再稀罕也比德麟班的戲票好搶些,就是手慢,等別人都有了不搶了,也總能到手。”
“不不不,那電話更好,憑我德麟班老主顧的面兒,一個電話打過去,還不得給我把票留出來啊!”
聽著路上的談論,孟約就知道,自己沒有做白工,至少,現在是人人都在嚮往那樣的時代的,而非恐懼害怕。在《三醮》裡,很有一些市井百姓,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總有一些吃乾飯的人,天天琢磨著奪去他們的生計,讓他們沒法過活的。
誠然,一部戲,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但可以讓人首先去理解這件事。就像現代,也有人不明白,為什麼要費那麼多前去研究航悾航天科技一樣。在茫茫星空裡,在無限的宇宙中,有人類的未來,也可能是不得已的退路,僅剩下的求生之路。
“所以說,阿孟有憂國憂民之心。”盧昆閬讚道。
孟約:慚愧,最先起意,還是因我爹,這樣女控的爹,真的捨不得他有一點不妥。
“還不知道當風浪捲來時,能不能起作用呢。”因風浪還沒來,市井裡的談論自然是大多帶著憧憬的。
“這便更阿孟顯穩妥,《孫子兵法》道‘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阿孟雖不學兵法,卻已得兵法機要。”盧昆閬最近不知道怎麼,越看孟約越順眼……也許是家裡熊孩子太淘,以至於覺得女兒果然更加甜軟貼心。
孟約:我就不暴露我著急的智商了。
《孫子兵法》這句,在孟約聽來,怎麼都像是在說,覺得自己會贏的,得勝的機率更大,覺得自己不會贏的,得勝的機率更小。
呂擷英:“你想搶我徒弟嗎?”
盧昆閬:“何用搶,英英的弟子,不就是我的弟子。”
呂擷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太祖說得好,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孟約與許妍對視一眼:那種慘無人道的,不分場合的秀恩愛又出現了。
兩人默默在前邊引路,登德麟班的戲樓入包廂,坐定好一會兒,夫妻二人還在秀恩愛。雖然這恩愛秀得跟吵嘴一樣,卻還是把許妍的愁腸勾出來,想起那一腔熱血,不管不顧就扔下新婚妻子遠赴外洋的文思源,許妍幾乎落下淚來。
孟約有心寬慰,戲臺上卻響起淨堂鼓,緊接著絲竹鼓樂次第響起。孟約便只得摟緊了許妍,與她坐一張長椅上:“美人,當著我的面瞎想別人,我可是會吃味兒的。”
許妍推孟約一把:“曉得了,偏你醋大,常抱雲這就要出來,孟郎還是好生看戲罷。”
因孟約時不時表示,小美人們全是她的人,小美人們便給孟約取了個“孟郎”的暱稱,雖並不常喊,卻每到這樣的時候,都好用極了。
因是看戲的包間,只隔人面,不隔聲音,是以在隔壁包間裡就坐的宣慶帝並蕭皇后,把句“孟郎”聽得一清二楚。蕭皇后頗覺有趣,笑道:“未想小姑子竟是個如此風流人物。”
蕭皇后話音落下時,戲臺上,常抱雲登臺亮相,開腔便是嗚咽。
臺下不明真相的票友:……
“一聲一聲喚不回,淚落千行人難歸,猶記初來時,先生語出,總笑我天真……”開場便是哭靈,把原本認為已經沒有什麼能再震驚到他們的票友,給震撼得眼珠子快落滿一地。
常抱雲演得委實太好,那就彷彿真是太祖在五百年後,痛失燈塔,人生再無方向的情形。他一番哭靈,把票友們的心都哭酥了,別說票友們,連孟約這不怎麼很能欣賞戲曲之美的,都被常抱雲哭得想掉淚。這位宗師放到現代,那必是不管戲院劇院還是大熒幕小熒幕,都能絕對控場的大神。
一場哭靈下來,孟約這樣不很入戲的都被虐哭,何況戲迷票友,更是被虐得體無完膚,完全達到了孟約“死去活來”的預期,不僅達到,甚至還遠遠超出。
孟約:我猜,這會兒在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