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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團圓飯,各家掛起街燈,盡是一片火紅,孟約如今的字已經好意思為自家寫春聯,依著孟老爺的意思,孟約給寫了個十分喜慶又傳統的。孟老爺看著春聯,連連誇孟約字大有長進,她在書法上的天賦很遜色於繪畫,能學到如今這頗具風骨的模樣,委實不容易。
寫好春聯,孟約仍沒好意思貼大門上,只貼在二進三進的廊下,大門上貼的還是從夫子廟前求來的大家手筆。孟老爺照舊給孟約封厚厚的壓穢錢,給完,孟老爺看著孟約說:“又長一歲了。”
是呀,十九啦,明年就二十呢。
“年年啊,為父也不知該教你些什麼,夫妻相處之道,人各不同,總要自己慢慢琢磨慢慢悟才行。”眼看著一年又要馬上翻過推拿去,孟老爺也意識到,這個閨女,他就是再想留,也只能留那麼久了,遂不由為孟約婚後生涯打算起來。
“嗯,我知道,謝謝爹。”如果不是孟老爺,她恐怕真的很難和王醴在一起,如果不來南京,如果孟老爺沒像現在這樣努力,就是她與王醴再如何相愛,恐怕想走到一起也要生許多波折。當然,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功勞,但這一切始終源自於孟老爺不願委屈她的那個瞬間的念頭。
“你好好過,為父便什麼都足了。”孟老爺不由得想起女神太太來,這一年,宜寧郡主沒少“偶遇”孟老爺,但孟老爺心上絲毫痕跡都沒有。所以他心頭,依然只有女神太太,透過孟約略有些許肖似的眉眼,彷彿女神太太又躍然眼前。
雖然每到這樣的時候,孟約都很想舊事重提,勸孟老爺再找一個,但是這個話題沒少給她招罵,所以她很理智地選擇微笑。
守夜到初一到來,放了鞭炮交了年,孟老爺便把孟約趕去睡覺,孟約這還沒睡呢,就有人來尋孟老爺。那些不甘寂寞的科學狂人喲,連被科學院院長趕回家,也在家中絲毫不曾懈怠——電燈製成了!
這下孟老爺別說睡了,就連坐都坐不住,馬上叫人套車,拿著科學院的牌子開路。孟約本來也要去,孟老爺不準,道是小姑娘家要多睡睡好,不然氣色不好看。孟約只能眼睜睜看著孟老爺登車駛遠,她則扶著門框扼腕,這麼重要的歷史瞬間,她竟然沒有參與其中,這怎麼能忍呀。
“他是我爹,我有什麼辦法,算了,碎覺。”孟約想睡卻睡不著,復又爬起來,《清平令》在年前已經趕完,她現在委實沒什麼需要做的。可她又偏偏想做點什麼,提起筆來想畫個年節盛景,卻不知道為什麼畫著畫著,描出的輪廓又是王醴。
“你恨嫁啊,你不但恨嫁,你還春心萌動。”那壞笑,把本來就夠壞的一張臉襯得更邪惡,叫人看了,就會想把滿天下的女孩子都藏好……嗯,可能男孩子也得藏好。
“怎麼看怎麼有點……淫|邪!”
不僅如此,她還在旁邊留出了合適的空當,剛好夠她描個嬌嬌軟軟的美人兒。孟約畫畫,尤其是畫人物畫,並不盡像真人,但要是仔細看,加之日日相親,必能看出神似來。這張壞臉,還能是誰呀,沒別人了嘛。
“哎喲,之前都不是這樣的呀。”她也不是沒畫過以壞人臉為主角的春宮,可是,也沒邪到這地步。
“我果然肖想他的肉體已經很久了?”
孟約想著,渾身抖了抖,下筆倒是一點沒顫動,穩穩地落下,將顏色勻勻染妥,光是手臂上的面板就需要塗好幾層顏料。孟約邊畫邊打呵欠,有點犯困,又有點捨不得筆下那張赤著上身,一身腱子肉的壞人臉。
“小姐,您還是先睡吧,明兒還得早起拜年吶。要是王郎中明日起來,見您臉帶憔悴定要心疼的。”白蕊和夏姜到畫室外走了好幾趟。
孟約被白蕊夏姜勸住,不捨地將畫卷上放到密室中,才去睡覺。睡覺前還沒忘護膚,女孩子再怎麼天生麗質,也得愛護面板,明天還得美美美美地見未婚夫呢。唔,未婚夫,這個稱呼怎麼就能這麼美妙動人呢。
初一大清早醒來,孟老爺還是沒回,孟約想著可能是電燈比較難搞,雖然她很急於看成品,可是她連去哪裡看都不知道,乾脆不去想它。方才一開啟門,王醴就過來,既然已經聖旨賜婚,出雙入對也就沒什麼需要忌諱的。
先去慶園拜年,再往梁家去,向外祖一家拜年。舅舅家的三個孩子,也是一年一年長大,梁瑞松在變聲期,比從前沉默許多,便是逗他說話,他也滿臉通紅地閉緊嘴。露松小姑娘也八歲啦,梳著兩個可愛的包包頭,墜著碎碎的寶石珞子,甜甜地喊孟約“年年姐姐”,甜得讓孟約愛她愛得不行,連小包子定松都會伸手討糖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