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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月底時,該回京述職的官員都回京述職,應調遷的官員,也都慢慢到任。都轉運鹽使司同知這職卻一直空缺著,不免引得人心浮動,倒也不是沒安排人,而是都倆月了,也沒見人回京到任,這引來許多人浮想聯翩。這要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有什麼事沒法按時到任,是不是同知的位子就又能再爭取爭取。
都轉運使司的都轉運使為這事,頭疼得快炸掉,不是炸掉自己就是炸掉別人。一時半會兒,同知的差可叫副使暫代,但副使之所以是副使,乃因有些事副使沒那個職權管,畢竟是從四品和從六品官的差距。這邊忙得焦頭爛額,那邊還天天有人來探口風,都轉運使快記恨死那個還不到任的新同知。
自然,都轉運使知道到任的同僚會是哪個,但這時任誰來打聽,都得緘口不言。沒見人從吏部那裡都沒探聽出個所以然來,要是從他這裡透出口風去,回頭且等著督察院掀他臉面吧。
“不成,得去吏部借個人來聽差,再這樣下去,你我二人,非得在這安床不可。”都轉運使丁渭頂著一雙熬紅的眼,聲音也顯出幾分嘶啞來。
丁渭還算好,好歹是一衙主官,副使才真叫苦逼,都十好幾天沒見著家人面了:“這得您去,下官去,可借不出人來,這會兒吏部也忙著吶。”
剛清查完吏考,做好品錄,這會兒遷令調令,貶官去官都已塵埃落定,但吏部也沒能閒下來,光記檔錄事都是個大工程。別提今年還要襄助戶部核查田畝人丁,可以說,今年就沒哪個衙門是清閒的,往年想借人用,一句話的事,如今想借人用……回去洗洗睡吧。
“誒,我找人去。”
丁渭也住長平裡,同王醴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可謂是看著王醴長大的,找誰也不如找王醴。這位數學好,一個能頂幾個用,丁渭看著撂滿几案的文書,轉身便往吏部去,尋吏部尚書說話去。
接到吏部尚書傳話,讓去鹽使司幫襯幾天的王醴:……
才剛把自家的事做好,這還沒喘口氣呢,就把他往都轉運鹽使司推。大清早起來,看著鄰家丁“叔叔”那張臉,本打算安排日程好好和小甜甜親近親的的王醴特別想揮以拳頭:“丁叔。”
“重崖啊,走罷,今兒你可是落我手上了。”丁渭笑得那叫一個開懷暢快。
王醴看著孟園的門,和在門邊愣愣看他過門而不入的小甜甜,擺擺手指指丁渭。見小甜甜點頭,也不知道她曉得了些什麼,總之乖乖進門去,片刻後躥出來,給他一包早點,還饒丁渭一包:“別餓著啊,中午要記得吃飯。”
丁渭提著手裡的早點,與王醴道:“真是個好姑娘,便宜你了。”
都轉運鹽使司這一塊的考功雖是王醴核查的,但具體同知是誰,王醴卻還不知道,主要是沒工夫去過問。這時,自然有空問了,一問才知道居然是“熟人”,孟約的閨蜜陳蕙容的父親,原鹿邑縣令後至永洲府為知府的陳維昌。
“認識?”
“其女與年年有舊。”
在丁渭看來也不算什麼親近的關係,便也不多提,只把王醴往都轉運鹽使司的衙門裡推。進門後,便指著書案上一堆一堆公文,叫王醴全權負責核算:“若不是重崖去了吏部,我真想把你要到鹽使司裡來,同知啊,還是擅長術數的更得宜。”
“陳同知亦擅長。”
“再擅長也難有能比過你的。”盧昆閬教出來的徒弟,能跟只在書院裡上過大課比嗎?自然不能。
王醴嘆口氣,只能默默盼著陳同知早些到任。
這時陳同知正在江面上冒險,幸好他想快點入南京就任,走了更便捷一些水路,把不很能坐船的家人安排車馬走陸路,不然帶著一大家子江上逢險,陳同知八成要瘋。因沒帶家人,陳同知略有些不修邊幅,也懶得穿什麼好衣裳,江上春天溼所極重,穿好衣裳也沒眼看。
是以,陳同知被這群鹽匪綁了,跟滿船的船工關到一起,而不是格外提溜出來。陳同知進京就任,正好碰上運鹽的船,他自然想也不想就搭上去,負責督船的一看是日後上官,沒有不放行的道理。
不想,還會出這事。
幸而鹽匪們也不搞刑訊,不然分分鐘能把陳同知這條“大魚”給問出來,鹽匪們是劫船就走,不傷人命,主要是一傷人命,朝廷必派大軍來繳。不傷人命,還能躲一躲,逃一逃,過了這陣風聲緊的時候,日子還照樣好過。
但,事總有意外,這船鹽丟失,總得有人背鍋,自然不會下獄上刑,只不過丟官去職而已。不過,對有些人來說,丟官去職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