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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孟約意外的是,最後確定可以用來做扇頁的是輕質金屬,而且是合金,上一層漆。而且最後造出來的不是孟約常見的落地扇或檯扇,而是吊扇,吊扇這東西,孟約還真沒怎麼見過,打她有記憶起,好像家裡一直在用檯扇和落地扇輔助空調渡過炎熱的時候。
不過在家沒用過,在其他場合總是見過的,所以孟約第一時間就發現這位危助教塗塗畫畫片刻,跟院士助教們談論片刻後,敲敲打打出來的是吊扇的扇頁。雖然離孟約見過的還差點意思,但嘗試著嘗試著,孟約覺得他們能試到跟現代差不離的。
這應該叫工業設計?其實也算美術範圍啦,不過即使是算在美術範圍,孟約也不會,只能在一邊看著充滿讚美。這時代的科學狂人真的很瘋狂啊,他們作設計,是先畫圖,再拿尺子來量尺寸的,做東西也是,幾本拿捏著去,分開做的件最後也能嚴絲合縫地卡在一起。
孟約正打算待在這裡,受更多驚嚇,圍觀更多瘋狂時,白蕊過來湊在她耳邊說:“小姐,何家出家要為林氏女退婚,那男方不肯,鬧得很大,場面很難看,說話間還把王主事也給帶上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怎麼還帶上師兄了,師兄是招他們惹他們還是欠了他們,怎麼什麼事都帶上我師兄。”孟約哪裡坐得住,跟孟老爺說一聲,就帶著白蕊坐上車過去。
與林舒結親的年輕人姓賴名復,出身四品門第,別看平時總說官居一品什麼的,其實三品往上都是要職,如各部尚是二品,大理寺太常寺的寺卿是正三品,少卿則是正四品。四品升三品算是個坎,很多人一世都邁不過去,但也算高官要職。
賴復的父親原本是寧波府知府,正四品官員,大前年因母喪而返京守孝,去年臘月正好出孝除服,正為起復之事苦惱,何氏便將林舒送到賴家面前。賴家琢磨著,雖然王醴同林舒無兄妹之名,卻有兄妹之實,考功清吏司恰管著起復之事,豈不正是瞌睡上頭有人送枕頭。
按說,賴復的父親起復不難,其在任期間功考甚佳,官復原職應該不難,今年又正是大考遷官的年份。賴家又得到訊息,轉運鹽使司這個極肥潤的衙門的同知職務空了出來,賴家便打主意,想挪到鹽使司同知這個職缺上去。
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這事首先得有路子,沒路子撒漫天雪花銀,也沒半點作用。不曾想,親結好了,賴復惹出事端來,養了秦淮女伎不說,還弄出個一歲多的兒子來。
林舒又不蠢,自然不幹,提出要麼把女伎送走,把孩子送到鄉下莊子上去養著,不然這親結不了。賴復雖不是個渾人,卻捨不得剛會叫爹的兒子,更捨不得通讀詩書,能詞善音一身媚骨天成的女伎。
事鬧來鬧去,賴復竟威脅林舒,再敢鬧事就搞臭她,這才有了孟約見到的那一幕。而今這場面,正是賴復最後的掙扎:“這是賴家的意思,還是賴復自己搞出來的?”
“小姐,這有分別嗎?”
“有,也沒有。”孟約冷笑一聲,對這樣要賣蠢的人,何家竟然能束手無策,怪不得楊廷禮說何家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唯有何氏這一個能興風作浪,且愛興風作浪的。
“小姐,您打算怎麼辦?”
孟約什麼都不打辦,就這麼靜靜看著,轉過背就告訴王醴,也別管,叫他們鬧去。左右也不過是帶一句王醴而已,王醴去到清吏司後立刻就寫了書信去何家,可以說能做的他已經做了,仁至義盡,再多別想。
王醴何曾耐煩林家兄妹的事,誠然,可能會被有心人指他不悌弟妹,且那句“我媽早死了”也正經不能出口,多半人家都心照不宣著吶。當媽的再怎麼不對,當兒子的都不能說半個不字,這是儒家的倫理道德,本身是沒有錯的,但當人是錯的時候,什麼是錯的,不能怪道理本身。
這事噁心也就噁心在這對的道理,對用在錯的人身上。
幸而,何家舅舅是個無能的,林家族中老者有老辣的,出面強硬地給林舒退了婚。一來二去,林舒的名聲仍是不好聽的,但也不至於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接下來是苦是甜,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從這事上,王醴再一次深刻意識到,無論如何,這世道對女子仍然更加苛刻。設想將來有個女兒,被這般苛刻的世道捆綁,王醴便又再一次確定,他要為自家女兒構建一個更溫柔些的世道。這麼一想通,他反倒登了何家的門,事後光面人情做起來更兩面光不是,也省得日後有心人揪著這點不放。
孟約:“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玩政治的!”
王醴望著孟約,柔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