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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聲說:“管是福是禍,難道還能抗旨不遵,不過,這登天的梯我夠不著就算了,如今夠著了,也斷沒有撒手的道理。為官本就是華山一條道,稍有不慎便會失足跌落,如今無非是那懸崖峭壁又高了千八百丈而已。”
孫瑜昔年下嫁還在功名也無的呂擷華時,看中的便是呂擷華這一點,不管什麼事落到他頭上,好事壞事他都能接下來,舉重若輕風流雲淡地趟過去:“如此,便先賀郎君高升,那可是內閣,旁人打破頭都想擠進去呢,我郎君英武偉岸,果不同凡夫俗子。”
“我娘子仙姿玉質目神如電,豈會下嫁凡夫俗子。”
“我郎君啊,從來是光憑一張嘴便能說得人心花都開……誒,孩子們還在旁邊讀書呢,郎君還是快些去,別叫那些猴孩子又走了神。”在書房一角勤懇讀書的孫輩已經儘量縮小存在感,但還是被記起來,他們只能默默地對視一眼,想笑又不能笑的。
南京城的另一端,門對紫金山的葉阜安在春末的晚風中輕嘆了一聲,院裡的幾株楝樹掛著一串串才冒出頭來的淡紫,昭示著二十四番花信悄然又將至最後一番。
“朱立棠,呂擷華?”
“和晁光甫是一路人。”
“卻也有不同,晁光甫年事已高,許多事只要不犯他底限,都能讓過去,朱立棠不同,他是是官家的口舌。至於那呂擷華……雖然不是官家的人,卻是個年紀輕敢於舉大旗衝上前的。”
以後的內閣,只會更加熱鬧,甚至於整個朝堂,都會比從前更加……不安分。
楝花信風至,盛夏即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