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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了過來,愈發顯得猙獰。
蘇庭怔在那裡,心中頓生許多念頭。
風吹過樹,樹枝恰好劃過此人雙眼,使他跌下牆頭。
這是巧合?
蘇庭看向松老,只見松老神色如舊,未有改變。
這不是巧合!
這是陣法?
還是風水?
蘇庭想起了今日下午,在松老的指點下,他移換盆栽位置,砸下了假山的一角,給水池中添了一桶清水。
這樣改變各種佈置,移換各類物事,就能讓風吹動的軌跡,發生這樣的變化?
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這若是一種計算的方式,未免也太複雜了些?
蘇庭心中,忽然有了極為難言的想法。
“若在外頭,老夫斷然不是你的對手,哪怕是在這神廟之中,你若是謹慎一些,老夫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你,但你初出茅廬,初到中土,也太自大了些。”
松老提起一爐香灰,灑在掃帚上,緩緩起身往外,道:“你膽敢強闖神廟,可曾想過……這是老夫的地方!”
說著,他語氣陡然沉重,沉聲道:“這是老夫佈置了數十年的地方。”
黑袍人雙目通紅,滿是淚水,充斥著猙獰之色,低沉道:“老傢伙!”
松老提著掃帚,往前而行,道:“來到老夫的地方,你還敢託大,你的師父不曾教過你什麼是謹慎麼?”
一步一步往前,松老掃帚一揮,道:“今日來了,便不要走了。”
蘇庭聽到這裡,不禁對松老的氣場表示讚歎。
然而黑袍人卻仍然是獰聲道:“你以為你贏了麼?”
松老徐徐往前,神色冷淡。
“你失了蠱蛇,便失了最大的依仗。”
“肩上又捱了老夫的雷符,如廢去一臂,更何況,雷符的餘威,仍在你身,足以讓你一舉一動,都遲緩一分。”
“加上樹枝劃過眼睛,雖然談不上傷勢,但對視線難免影響。”
“先前你都不能勝過老夫。”
“如今你還能如何取勝?”
松老語氣平淡,古井不波。
蘇庭剛剛把那碗作為解藥的毒血妥善安放好,便聽到松老如此言談,心中不禁感慨:“不知何年何月,我蘇某人,才能像他老人家這樣深諳裝逼之道?”
只是黑袍人聽了,哈哈一笑,笑聲之中,似乎有著滲人的意味,他伸手一抖,忽然抖出一物,落在地上。
“老傢伙,你以為你勝了麼?”
“老傢伙,你也不過如此。”
“陪我上路罷!”
黑袍人伸手入懷,掏出一物,如同雞卵,但色澤森白,還未讓人看清,他張口便吞了下去。
就在這頃刻之間,便見沉在黑狗血當中的蠱蛇,陡然仰頭長嘶。
原本已經沒有半點氣力的蠱蛇,陡然漲大。
嘭一聲響,盛滿黑狗血的臉盆,驀然崩開,血灑遍地。
盆中的蠱蛇,不過眨眼功夫,便有了臉盆般粗細,數丈來長。
但見它鱗甲森然,寒光閃爍,宛如一條黑色蛟龍。
陰風滾蕩,兇威凜凜,令人見之而生畏。
“這……”蘇庭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慘了,松老這回翻船了。
轟!
蠱蛇陡然甩尾,便見殿中的柱子攔腰而斷,轟然炸開,煙塵嫋嫋。
同樣在殿中的蘇庭,離得進了,躲避不及,雖然未有被它掃中,但是狂風驟起,也幾乎讓他離地而起,摔了出去。
他只覺渾身一震,已是被砸在神像腳下,頭昏腦漲,幾乎失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他只覺滿腦子一片空白,雙耳嗡嗡作響,渾身疲倦無力。
良久,蘇庭勉強睜開眼睛,卻也只見滿室灰塵。
他只覺額頭劇痛,勉強抬起手來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只覺滿手鮮血,豔紅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
蘇庭喘息艱難,昏沉難言,心中充滿了茫然。
那條蠱蛇分明已經被制住了,怎麼會忽然爆發,變得如此威猛,幾乎如蛟龍一般?
莫非那黑袍人吞下的是蛇卵?
可即便是蛇卵,即便這冷血毒蛇也母子情深,真能讓這條蠱蛇產生變化,可也不至於出現這等天翻地覆的變化吧?
他喘息不已,透過朦朧灰塵,看向院落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