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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刺客的方位看,他可以肯定,這一擊會落在自己的額頭一側。而作為一個精湛的刺客,他可以清楚地看出彥這一拳上所附加的威力。
這是情急出拳,根本沒有太大的力量繼續在上面。而以他頭上戴著的皮盔防禦力,再加上他本身的抗擊打能力,他幾乎有八成的把握,這一拳根本傷不了他太深。
最多隻是個顱內淤血的下場,以如今鍊金術師們對魔藥的研究,最多花點功夫也就治好了。
而相比之下,他的這一擊才是更加致命的攻擊。短刃已經深入到了對方的肌肉深處,在這個沒有骨骼保護的區域裡,只要再深上一分就可以戳破內臟,讓他直接死於內臟出血的重傷之下。
這一點,已經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個活人,暗殺了多少物件的刺客是十分肯定的。所以他立刻就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那就是無視彥這一拳的攻擊,而專心地力氣花費在手上的利刃上。
殺人是一個有取捨的活。尤其是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之下,自然是要做出最精準的判斷。從正常的角度來說,刺客的判斷不算是有錯。甚至說,他把一切都算的很精密。
彥這一拳威力的確不是很大,如果要比較的話,估計也就是和被一隻老鵝叨了一口差不多。雖然難免的有點皮肉之苦,但是卻和刺客之前所預計的最糟糕的情況相差甚多。
些許苦楚,經歷過艱苦磨鍊的他當然忍得住。而相比之下,被利刃貫穿內臟的痛苦,恐怕就不是對方所能承受的了。感受著彥這一拳所造成的輕微傷勢,刺客的心裡已然是興奮了起來。
當一個以謀殺為職業的刺客,心裡是很難不有所扭曲的。就像是他這樣,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一個個比自己強大的人物死在自己的刺殺之下。這會讓他有一種特殊的成就感,就好像是自己能夠主宰生命一樣偉大。眼下就是這樣,當他覺得自己能夠無視彥的這種傷害,完全可以高枕無憂地把刀刃遞進到對方的身體裡的時候,他整個人的心裡都已經是免不了地激動了起來。
當然,激動是影響不了他的動作的。作為一個刺客,不論是什麼樣的內在情緒都不可能影響到他表面上的穩定。不論是持弓還是拿刀,他的雙手永遠都會像是石雕一樣穩健。他是這麼認為的,也是一直這麼做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卻是發現自己的身上出現了一些例外。
手指居然不聽使喚的開始顫抖,心跳也開始超乎意料的加速。他以為這是自己過於興奮的原因,但是很快卻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因為他感覺到了其他的東西。
眼睛內部出現了充漲的感覺,鼻腔裡也開始出現了血腥味。常年服用藥物,理應永遠保持這清醒的大腦開始生出了眩暈感。林林種種的細微變化,讓他的神經系統都出現了紊亂,以至於本應該遞進的刀鋒都變得停滯了下來。
明明只要加把力氣就能完成自己的刺殺,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並且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正在向自己襲來。
“怎麼會!”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發出了這麼一句話,刺客整個臉就已經是扭曲成猙獰的一團,並且隨著一陣陣根本不可能發生在正常人身上的面部變化,噗的一聲悶響,他整個腦袋就已經像是被打碎的西瓜一樣,直接炸裂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如此結果,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那血腥的場面,殘忍的死法,讓比利這個從頭到尾的旁觀者都受到了一次最為徹底的心理衝擊。嬌生慣養的他可從來都沒有想到,一個人會有如此悽慘的死法。所以立刻的,他就忍不住得乾嘔了起來。
不過比利畢竟不是什麼軟弱到連這都接受不了的廢物,他只是乾嘔了兩聲,就強制著讓自己閉上了嘴,然後一邊抹著嘴巴,一邊目光燁燁地看向了彥。
身為旁觀者的他看得很清楚,彥根本沒有做什麼特殊的事情。他只是揮了一拳,然後在臨近那個刺客腦袋的時候變化了一下手勢,用拇指輕輕地擊中了他的腦側而已。那根本不會多痛,甚至說就算是小孩打架都有比這更厲害的招數。但是,就是這麼一擊,卻取得了這樣讓人驚懼的結果,這實在是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疇。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他在心中發問著,也在心中渴求著。
十幾歲的少年,在這個時候見證了力量,也在這個時候,他於心裡埋下了追求力量的種子。種子是會生根發芽的,早晚會變成另外一番模樣。而如果是他的話,他希望,自己的這顆種子能變成眼前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