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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喜悅冒出來的時候,我想我一定是瘋了。依我現在的情況,還能期望孩子嗎?林溪啊,林溪,你真是瘋了。
我把手迅速挪開了小腹,因為我害怕。我已經感覺到心裡那股莫名的喜悅感越來越強烈了。我害怕,哪怕是多想片刻,我都會受不了,會生出某些瘋狂的念頭來。
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中捏著的二根紅槓槓,隨後,我快速的收拾了這些東西。而在這收拾的過程中,我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我要做掉這個孩子。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把。我知道,這對一個剛剛萌發的生命來說,這是極其殘忍的。他何其無辜,就因為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就剝奪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利。我難道不是殘忍嗎?我與一個劊子手有什麼分別?
我不敢再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所以,我在丟掉這些東西的時候,狠狠的舒了一口氣,強壓下剛才的念頭,堅定了拿掉孩子的決心。
私心裡說,我真的有一瞬間的想過要留下這個寶貝。可是,一想到他生下來就註定是個只有媽媽沒有爸爸的孩子,我的心就涼了。
這時候,我並沒有多想什麼單親媽媽帶孩子的辛苦。我想的只是,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就生活在殘缺的愛裡。孩子,他們應該同時享受媽媽和爸爸的愛不是嗎?
所以,與其等孩子生下來讓他受罪,索性就不要讓他來到世界上。這是我的邏輯,我不知道對不對。只知道現在,我是這麼想的。
我收拾好了臉上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從衛生間出來,這時候,我爸正好做好了飯。我當然沒什麼胃口再吃。但是,為了不讓他看出什麼破綻,我還是應付的動了幾筷子。
第二天,我本來就已經打算請假去醫院了。可是沒想到,來了又重要又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這事又耽擱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如此。工作忙的沒空去醫院。一直到週六的時候,我才算找出時間去醫院。
本來,去醫院的時候,我還抱著一絲的希望,希望我自己檢測出來的結果不準確。亦或者,那試紙有問題什麼的。只可惜,當醫生把hcg陽性的報告單給我的時候,我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看來,我註定要成為一個劊子手了。
我捏著報告單坐在診室外面的長椅上,並不敢走進去豪邁的讓醫生給我開一個人工流產的單子。
因為,現在,我突然猶豫了。我的手,又不可遏制的摸向小腹的位置。我的手並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是,我覺得,我心,或者我的靈魂已經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我的腦子裡,在電光一閃的那個瞬間,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孩子,也許將會是我和容若之間最後的那一點聯絡。在以後的若干年裡,也許,我不能再見容若,哪怕是一年。而這個孩子,就成了我最後的念想。
這個念頭,極其的瘋狂,他就像sars病毒一樣,以摧枯拉朽的態勢在我的腦子裡瞬間蔓延,直到填滿了我的整個腦子,讓我之前費了很大力氣下的決心都動搖了。
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那張報告單的一角都被汗溼透了。
hcg三個字母碩大,刺眼,我的手還是抖起來。現在,我覺得自己就好像大海里航行的那一葉扁舟,在蒼茫的天海之間,完全失去了方向。
我該怎麼辦?我掏出了手機,找到了許佳的號碼。我想給她打個電話,可是手在按下撥通鍵的那一刻,又縮了回來。
許佳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這件事其實並不光彩。雖然那天我是喝了很多的酒,可是,容若他畢竟是已婚的身份。而我和他做出了這種事情,我就成了小三。
小三,這本是我最鄙視的字眼。而現在,我自己卻是。這世界是多麼的諷刺?
我把手機又揣回了口袋裡。腦子裡將小三這個卑鄙的字眼翻滾了幾回。因為只有這樣,我那幾乎已經消亡的念頭才能又堅決起來。
就這樣,我在外面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之後,我捏著已經皺吧的不成樣子的報告單走進了醫生的診室。
“醫生,我想做流產。”
我跟她說。聲音自己聽起來都有些虛幻和飄渺。彷彿,這並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有人控制了我的靈魂,逼著我這麼說的。
那醫生抬頭冷冰冰的看了看我,接著又看了看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