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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是你吧?快把褲子脫了躺在上面。”
她一手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器械,一手指著那張金屬製手術床,冷硬的跟我說。
我這才機械的挪開步子。朝那床挪過去。
“快點,別墨跡了。後面還有不少人。馬上都該下班了。”另一個醫生不耐煩的催促我。大概是嫌我慢了,會耽擱她下班。
幾分鐘過後,我終於躺在手術床上。我雙手緊緊的抓住床邊的欄杆,心緊張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我其實並不知道我的緊張到底是為什麼。是害怕即將到來的手術,還是害怕面對即將到來的失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無助像一隻即將被獵人宰殺的小獸。
“哎,你怎麼回事?跟你說了,快脫褲子。”剛才抱怨我耽誤她時間的醫生又吼了我一嗓子。我手哆哆嗦嗦的從欄杆上挪下來,捏住了牛仔褲的按扣。
“快點,現在知道墨跡?快活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她的話直白的讓人無地自容。我沒敢再猶豫,而是用我最快的速度,褪下了我的衣服。
“好了,雙腿放在架子上,放好,放鬆。馬上就要開始了。”
手持著器械的醫生說道。我看見她手上拿著的那個東西,只覺得一陣頭昏目眩。
“放鬆,來,我們馬上開始了。怕疼的話閉上眼睛咬著牙。幾分鐘,一會就好。”
她說著一天不知道說多少遍的話。而我早已經咬住了牙。並不是怕疼,而是,心裡莫名痛苦的情緒開始膨脹。我必須透過這種咬牙的小動作來堅持住做掉孩子的心念。
“開始了……”
醫生的話落音後的三秒鐘,我的下身便感覺到一股透心的涼意。我知道,那是金屬器械碰觸面板的感覺。那種涼,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涼的入骨冰寒,涼的讓人絕望到想死。
接著私處猛的一陣刺痛。我沒忍住,&lsp;rsquo;的一聲尖叫了出來,隨即收緊了雙腿。
我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逼的醫生把那個剛剛準備探入我身體最深處的器械收了回來。然後,她生氣了。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著我就是一頓吼。
“你怎麼回事?這個手術到底還要不要做?不做的話趕緊下去。別耽誤時間。做的話好好配合。”
我因為剛才那一陣刺痛,全身都發軟。腦子裡雖然已經陷入了天人交戰中,可是,我還是沒有退縮。
“我做!”我最終還是吐出了這二個字。同時在心中對我的孩子默唸了一句:“對不起!”
我也沒想到,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是以那種方式來到的,又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他的生命的。
這時候,我對這個只存在了幾周的孩子,突然愧疚的想哭。
很快,我就不是想了,我真的哭了。就這麼躺在手術床上,面對著各式的器械,哭的稀里嘩啦。
那醫生見我不下來,也懶得再搭理我。對旁邊那個醫生說了一句:“你按住她!”之後,就開始了對我的第二次手術嘗試。
我的腿被死死的按住。那冰涼的器械,就這麼如洪水猛獸一樣的又朝我襲來。
幾乎是一瞬間的,我又感覺到了那股刺痛。那種疼,直接疼到了心裡。
而奇怪的是,也正是這麼尖銳的一疼,我突然在這一瞬間,改變了主意。那種感覺,就彷彿一道閃電倏然劈開了沉悶的雲層,給這漆黑的世界,帶來了些許的光芒,讓我的眼睛,看清了一些事情。
我像發了瘋一樣的踢著腿,掙脫了那醫生按著我的手。同時,嘴裡不顧一切的喊叫著:“不要,我不做了。不做了。”
我的瘋狂很顯然讓醫生的手術進行不下去了。我感覺到那器械抽出我身體的時候,又是一陣刺心的疼。
而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我慌忙的提上自己的褲子,顫抖的從手術床上爬下來。
“我不做了,對不起。”
胡亂的說完這句,我在二個醫生,四隻眼睛,怪異目光的注視下,飛也似的逃離了那間手術室。
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捨不得。捨不得這個小生命,也捨不得斷了心中對容若的最後念想。
那刺心的疼襲來的時候,我突然間絕望了,突然間覺得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將會陷入到一種生無可戀的絕境中去。一個人如果真的生無可戀了,那她還活著幹什麼?豈不是離死就不遠了?
我不知道我這種轉變叫不叫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