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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魂離我們越來越近,而且它變得越來越恐怖,亞麻色的頭上蓋滿了泥土,兩隻眼睛只有眼白,嘴裡黑洞洞的,連牙齒裡面也是土,瞧著它的模樣,我想到這是它死前的真正樣子,一種可能性在我腦海裡閃過:“她是被活埋,殉葬的?”這種惡劣的習俗,在哪裡都不會改變,這也間接說明了,埋葬在這片林子的人,可能是皇室貴族,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到活人殉葬。
在幻覺的黑暗裡,就彷彿置身一個全黑的舞臺,頭頂有幾束光打在幾個主演的身上,周邊什麼都看不見。我瞧著陰魂蒼白的臉混合著泥土,不由覺得害怕,我極力剋制著,和寶財不斷向後,可就在退的這會,我的腳踩到了什麼黏軟的東西“叭嘰……叭嘰……”黏糊的聲音讓我腦子驀然一驚,我回頭一看,不覺尖叫了一聲,和寶財狂吐起來,這吐十分真實,並不是幻覺裡面的,因為這一天我幾乎把能吐的都吐光了,現在剩下的全是黃膽水。
我們腿軟地從一大堆青灰色的屍體上驚惶下來,渾身的汗毛、雞皮疙瘩都高高聳起。太噁心了,噁心到極致的畫面,幾十具屍體在我們眼前糾纏在一處,像是巨型的人體泡麵,又像是冰箱裡冷凍起來的交錯的雞爪。它們一個個壘在一處,手搭在邊上屍體的肩膀上,腳從另一具屍體的咯吱窩下鑽出來。它們的臉滿是簸皺,人頭一顆顆死氣沉沉地從交織的軀幹裡面鑽出來,上面混合著那種像“異形”出生時的青灰色黏液。要知道死人的頭都是很噁心的,像是鹽醃過的海草,當它加入了蠟一般的液體,那其中又腥又臭的味道,真的像是夏天廢棄的屠宰場,蒼蠅漫步,屍水橫流,濁臭滔天。
地上交錯形成一個巨大屍盤的屍體,它們面部表情各種各樣,十分扭曲,扭曲到了極致,看到一個死人的臉,已經能讓人久久徘徊在夢靨裡了,何況以這樣的一種古怪地姿態呈現在我們面前。
我腦子空白地向剛才陰魂而來的方向回退,忽感一陣陰氣攀上了我的面頰,我心一凜,驚恐垂下眼睛,就看亞麻色的長垂在我胸前,而那個陰魂的頭顱就和我貼著面,靠!我默默苦叫了一聲,背脊涼,縈繞在我鼻尖的血腥味和泥土味越來越濃重,我還拽著寶財的手,現在我兩像踩了地雷似的一動不敢動。
這時候,面前的屍盤生了變化,它們蠕動著,慢慢從屍陣之內脫出,我看著像蜘蛛似的屍體朝我們爬來,出“啪嘰啪嘰……”噁心無比的聲音,知道眼下再也沒時間等待老祖宗他們的救援,想到此,我對寶財高聲喊道:“寶爺,咬舌頭!放血!”
話音剛落,我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一股腥鹹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之內,很快的,疼痛讓我從焦灼的氛圍裡面清醒,我和寶財像一片乾枯,失去水分的葉子,頹然飄倒在地上,身上冒了一大片虛汗。
呼呼,我大口喘氣,身邊的人拽起虛脫的我,高興說道:“小流子,劉兄弟,你們終於出來了!”說話的正是老祖宗,我茫然看著他,又環顧了一眼四周,也不知何時我們躲在了一顆巨樹後面。
原來先前鬼火出現後,我和寶財一直盯著它遊移,其餘的人,像麗莎娜和八堅因為害怕,都是捂著眼睛沒敢看。老祖宗、庫師和小道士三人見識多,知道鬼火不對勁,所以沒正眼瞧,他們看邪氣凝聚,本來要往後跑,但誰知我和寶財木然呆在原地,小道士知道我們是中了邪,所以也不敢叫醒我們,而是小心地帶著我們暫且躲避到了樹後,等我們自己過了這一關。
他說這種魔障,一般人很能憑著外力破除,這就好像夢遊的人,要誰輕易去打擾他,硬生生將他拉回現實,他的意志可能會在一瞬間崩潰。
品味著舌尖的血腥,我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候做了決斷,也感激身邊的同伴相信我們能夠憑著自己的意志脫離噩夢。
老祖宗看我們能克服心中恐懼而救自己,大為高興,他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欣慰道:“小流子,你總算進步了,這樣往後我就放心了。”
聽老祖宗這話,我心陡然一緊,因為這句話和上次那句“你祖宗給你斷後”的話差不多,我多心地看了老祖宗一眼,他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可不知為什麼,我看著他的臉,覺得在很早的時候,我就見過他,不是出於爺爺的描述,他更像是在夢裡,我在夢裡見過我的祖宗。
正在我出神地看著他時,我們躲避的樹的前方,也就是不遠處的土坑又有了動靜。
小道士看前方古怪,鄭重道:“這裡的氣息很亂,除了遊蕩的陰魂和鬼火,好像還有別的邪物。”
八堅耳廓微動,道:“俺總覺得那土裡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