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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我,說要斬斷顧子淵的念想,就要狠下心,不要去赴約。
我的確沒去,但不是因為陳醰的話,而是家裡人禁我外行,我連出去打個醬油的機會也沒有。
顧子淵出事是在當天晚上21:o4分,我內心永遠噩夢的時間點。
那一日,我出一條簡訊,讓她不用等,早點回家。她說:“等你到八點,拜託,一定要來……”
我正想回,卻被告知停機了,我還記得看到那條簡訊時,我內心的不安,我告訴陳醰無論如何我們要溜出去,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好。
陳醰這人也比較仗義,他看我苦惱,便和我爸媽找了個藉口,然後我兩瘋似地騎著腳踏車到了奶茶店,到奶茶店的那會是2o:22分,顧子淵已經不在了……
我記得當時我的心情很沉重,總感覺喘不上氣,我和陳醰為了圓謊,買了文具,充了話費,在給我手機填了錢後,我收到顧子淵的一條留言,是2o:32分過來的,上面寫著:“我沒有朋友,也沒幻想過自己有朋友,那一天我被同學欺負,你來幫我,成了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也可以做朋友是不是?”
在這之後,還有一條資訊是2o:34的:“你不會嫌棄我,所以不回了吧?/(tot)/~~”
看到這兩條資訊後,我鬆了口氣,顧子淵能那麼想最好了,只是也不知為何,那一刻,我有點悵然,也有點心疼她。
21:29分,讀完她的簡訊後,我回了一條:“當然不嫌棄啦,以後咱就是朋友,有人欺負你,我一定給你出頭!”
完這條資訊,我和陳醰騎著腳踏車經過小公園,那圍著一群人,還有警車。陳醰和我瞟了一眼,也沒多在意,離開公園的那會兒,我心裡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我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警察,兩個散步的老人從我身邊走過,她們嘆息著:“哎喲,才多大啊,被人捅了那麼多刀,死得太慘了……
“就是啊,那麼小的姑娘……真可憐……”
聽聞有人死的訊息,我愣了一下,胸口很悶,本能掏出手機檢視,並沒有顧子淵的回信,我不覺害怕,回到家後,下雨了,外面的雨水淅淅瀝瀝打在了玻璃窗上,像是悲傷的哭訴。
整個晚上我心神不寧,輾轉難眠,等著顧子淵的簡訊,然則一次次點開手機,螢幕顯示的始終是單調的主頁。
第二天,我匆匆到了學校,跑到高三八班的門口,然則顧子淵的桌子空空如也,她沒有來上學。我懷揣著擔心,沒過多久得到了一個噩耗——顧子淵被一個精神病患者捅死了……她死了!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回教室的,只記得在得到這個訊息後,我抑鬱了幾個月,生了一場大病,想到那個笑靨如花,扎著馬尾,默然不語的女孩,心就會抽痛,就會流淚,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給她去一條簡訊,問她今天有沒有吃早飯,囑咐她冬天到了,多穿衣服。
我錯過了那年的高考,復讀了一年的書,後來才知道顧子淵沒有父母,從小就缺乏關心和疼愛,她讓我赴約的週日,其實是她的生日,她希望得到我的祝福,並問我打算考什麼學校,她雖然成績沒那麼好,但想離我近一點。
從顧子淵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她便成了我心頭的傷疤,每當想起隱隱作痛,我愧疚了整整八年的時間,傷口好了結痂了,但要是掀開,還是會流血。我後悔那一天沒有赴約,如果那天我早到一步,或許那個18歲的姑娘,還活在世上,或許我會對她的執著動心,可一切已經晚了,那條21:29分給她的簡訊,她沒有看到,我能想象她一個人徘徊在公園,攥著手機等待我回信的心情,那一刻,她一定很傷心,一定覺得我嫌棄她,覺得我冷酷無情,可她不知道,上天給我們開了個大玩笑,我手機在關鍵時候停機了,而她的生日,成了她的忌日……
如今我咬著顫抖的嘴唇,看著她胸口的血跡,一層層的痛苦記憶猶如海浪翻卷而來,清幽的光移到子淵的面頰上,她的臉色白得嚇人,馬尾已經凌亂,碎混合著淚水,黏在她的臉頰上,這就是她死之前的模樣嗎?她眼睛微張著,神色中有無奈和悽迷:“終於等到你了……”
“對不起……子淵……對不起……”這是我一直想對她說的話。
顧子淵的淚從眼角滑落,她哀憐道:“我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如果那時候我能赴約……”我喉頭哽咽,青春時期的花落,在我們的心裡註定成為一輩子的祭奠。
顧子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