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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的神經非常敏感,雖說葛三隻是睜眼盯著我,但他的眼神十分僵滯,令人毛骨悚然,緩了緩情緒後,我試探性叫道:“葛大哥?”
然而,回應我的是一片死寂。
我瞧了眼寶財,定了定神,拿著單車燈,小心翼翼走到葛三身邊。這時候因為恐懼,我的神經緊繃.。
寶財在我身邊,慢慢湊近,壓著聲音,道:“什麼情況?難道這傢伙是睜著眼睡覺的?”
我回他:“誰知道,我剛翻過身,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看著我了!”
寶財渾身打了個顫,道:“大半夜的,給人這麼瞧著,真特娘滲人!”
答案揭曉之前,總是最磨人的……在周圍一片漆黑中,我用單車燈照著葛三,他並沒有迴避,而他那張臉在燈光下透出一種死氣。
我雖覺得奇怪,但又嘗試著叫了幾次,然而仍是沒有動靜。我心頭一凜,僵硬伸出食指探他的呼吸,這一探我踉蹌向後退了一步,驚恐萬分地看向寶財,寶財忙問我道:“怎麼了,這哥們……”
我木然道:“沒呼吸了……”
“什麼?”寶財一臉吃驚,說我是不是弄錯了?
我說肯定後,他鼓起勇氣,走到葛三身邊,往他鼻尖一探,隨之臉色一變,驚愕看著我,道:“真死了……”
幽暗的大地,偌大的林子,渺小如蟻的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和寶財站在即將要斷裂的吊橋上,前路無法走,後路也不得退,心裡深深的絕望在這個難熬的夜如巨浪翻湧而來。
葛三的死來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在恐懼的沉默裡,周邊所有的暗影彷彿都在獰笑,它們會趁我們不備時,動攻擊。而我們就在這包圍圈裡,任恐怖所魚肉。
為了弄清楚狀況,由寶財來查探葛三的死因,這傢伙雖怕得要死,可也是沒辦法,因為如果葛三是被毒蟲叮咬死的,那麼那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我拿著單車燈給他照明,寶財怕直接接觸屍體不好,用我的蒙古刀從短衫上割下一塊布,做了點預防。
這時候在單車燈所涉及的光中,我看到老樹上突然有什麼東西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那東西很長,卻又不像是蛇。我覺得不對勁,立馬拍了一下寶財的肩,沉聲道:“走!”
寶財這會兒正在檢視葛三的頸脖,他被我一叫喚,側過臉,疑惑看著我,道:“怎麼了?”
我謹慎掏出蒙古刀,喉頭已被緊張所縛,唯有拿著武器才能得到星點的安全感。
就在這會兒,我聽到了極其細微的摩擦聲。這聲音越來越多,在落葉滿地的地方,在四周的樹上,甚至在側身死去的葛三身上也有。
我頭皮麻,向後退了一步,寶財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我讓他後背靠著我,以防黑暗中的東西突然出現。寶財嚥了咽口水,整個人嚇得十分僵硬。
這時候,令人更加困惑的是葛三的屍體突然被什麼東西拽動,那模樣像是一條瘋狗用嘴拽著人手上拿著的巨型肉塊。扯動間,屍體突然從吊床上翻落,我捕捉到幾條像電線般的東西,它們帶著腥紅色,像章魚觸手般,急退入幽暗中。
這一會兒血腥味鋪天蓋地而來,我看到葛三身後有幾個血孔子,這些血孔本應該很小,可因為那些東西剛才地拽動,以至於他後背不易讓人察覺的傷口被狠狠拉開,如今鮮血噴湧。
飽嘗到血味,林子裡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明顯,我將單車燈的光圈放大,這會兒在我們不遠處的東西露出了真面目——是藤蔓!它們密密麻麻垂在巨樹的枝幹上,像攀爬在老臉上的一條條噁心長蟲,帶著幾分怪誕和妖異。
而在樹冠上,它們纏繞成團,裡面隱約能看到半張臉,那臉像是從巨蟒的嘴裡吐出來的,融了很多黏液。而他的軀幹已經完全腐爛,露出了森森帶著黏滑的白骨。
“它們……它們……在進食!”寶財的聲音像從嗓子裡擠出來一般,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道:“我們……我們在這裡休息的時候竟然沒注意到這些東西!”
我心想:不是沒注意到,是我們接近這一帶的時候天已泛黑,我們身上沒有特別好的照明工具,也不會想到有這樣反植物的東西存在。看著那畫面,我胸口一陣噁心,恐懼隨之撲面而來,深入骨髓。這種感覺像自己被關入了一個幽閉的地方,你以為只有你的時候,突然一道投射燈亮了,它照在牆上,讓你看到了無數蠕蟲,還有在你身邊一具具的屍體。
我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大聲喘氣,因為此時的空氣佈滿了緊張和肅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