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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道士在夜裡輪流放哨,但說實話葛三剛死,我們又處在這種詭氣森森的地方,怎能睡著?我矯情了一把,讓他們多睡一會兒,自己則來到了火堆旁。
為了防止地面落葉下隱藏的毒性殺機,我將落葉清理乾淨,把布裹裡的衝鋒衣墊在屁股下面。這時候,我看了看手錶,慶幸它還能用,曾經穿越來此的時候,它上面的數字曾不規律運作過,像是要適應這個新的環境。後來我靠王老漢說的時辰,大概推定了時間,現在手錶顯示已是凌晨o2:o4。此時的林子已非常寒涼,像葛三說的,這裡是個適者生存的屠宰場,我們會成為獵物,也有可能會成為捕獵者。
“呼……呼……”這個點,受傷的寶財已經趴著睡著了,我真的很感激在孤單無依的時代多了一個他。雖然他的呼嚕聲和老醰一樣非常擾人,可目前來說,它是這片空曠地裡唯一存在的活物聲。因為此刻,蟲鳴聲戛然而止了,連樹都停止了婆娑,留下一個個靜態的暗影。
我心裡覺得奇怪,看著周圍包裹我們的一切,暗想:怎麼突然那麼安靜?我起身拿著蒙古刀,忐忑地走了一圈,這時候在林子的某一處,我聽到了一種聲音,很奇怪的聲音,我有點印象,像是我小時候,阿太去世的那種敲鑼打鼓出的哐哐聲。我心想不對,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種聲音?我拱著身子,一手扶著樹,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會兒那聲音越來越大,裡面還有人哼著那種很悲的調子,我被這聲音攪地渾身汗毛直豎,目不轉睛地盯著寶財所在位置後的那片密林,隱約中我看到了一種混沌的黑色夾著的冷白色的光,比早些年用的日光燈更冷,但是那光裡看不到人,只是感覺非常熱鬧。
我心想是最近神經緊張所致,可這時候小道士也起來了,他一臉嚴肅地注視著幽幽的白光,道:“不好,是那些孤魂野鬼!”
我心說沒搞錯吧?可小道士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讓我催寶財起身,自己則掏出了符籙,往樹上有規律地貼好,我問他有沒有用,他說:“這陣勢最起碼有幾十只,若是被他們現,定會來要我們性命,我的符籙怕撐不了多久,得在他們沒現我們之前,快點走!”
我可不想被幾十只鬼給抓上,然後嚇出個心肌梗塞,於是我點了點頭,顫顫巍巍跑到寶財身邊,讓他起身。他受到我的催喚,呼嚕停了下,可還是沒醒。我越來越緊張,因為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
這會兒我突然記起爺爺小時候給我講的一個鬼故事,說當時他一朋友,喜歡在山裡頭住,所以把村裡的房子留給了兒子,可沒住多久,他就高燒,又是吐,又是拉,像中了邪似的。等他清醒已經在醫院裡了。我爺爺去看他,他抓著我爺爺的手說:“老夥計,我以為住山裡能清靜,可沒想到那上頭,比我們鎮上還熱鬧!”
我那時候還小,覺得爺爺是不想我和弟弟跑山裡去玩,所以編來嚇人的,可現在想來,這世上或許真有另一個虛無縹緲,我們看不到卻能在某時感受到的世界存在著。
我打了個哆嗦,這時候寶財罵罵咧咧起來了,說大半夜誰敲鑼打鼓,吵死人了。可沒過一會兒,他就清醒了。
我們跑了很久,直到那聲音離我們很遠才停下,可今夜已然成為我有生之年最可怕,也最難熬的夜了。
我喘著粗氣,寶財哭爹喊娘,說自己這罪糟的夠可以,可我慶幸我們都還活著,還能等到曙光把黑夜撕裂開。
第二日,我已渾身沒了力氣,虛弱坐在一棵大樹旁,顯然在眯眼的那會兒,我因為睏乏有過一小會的入眠,所以等我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整個人反而更不舒服。
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這會兒我們已經沒有了水和乾糧。唯有小道士尋來的一些嫩莖和野果子,這些東西經寶財鑑定後都能吃,而且都帶著一點甜味。我們休整了一會兒,便由小道士帶著我們往林子更深處探去了。
其實在我們那時代,我曾聽爺爺說過定穴,但大多人是靠羅盤定穴,很少說真正憑藉風水定穴的,那一般都是倒鬥裡面的高人和大師。他們能憑山水走勢和陰陽,找到點穴核心,也就是藏風聚氣的地方。
小道士根據自己的那些個辦法,帶我們穿梭在茂密的林子裡,此時太陽已經東昇,空氣裡有一股溫熱的春氣,令人很不舒服,而且這種春氣的出現,會催醒各種毒蛇、螞蟥等要命東西的活躍。
我們小心翼翼走著,步履維艱,我用蒙古刀除去那些攔路的藤蔓,可或許是因為昨晚的刺激,我對細長的東西都存在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越往深處走,光線也就越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