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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快走!”
說完,他便一腳蹬在了樹幹上,藉著力道騰空而起,翻了個跟頭,直落在兩具腐屍的頭頂。腐屍伸著手就要抓他,他又翻身落在了司馬巖的身前,舉刀就砍!
寶財吞了口唾沫,抓著我道:“公子爺,看你祖宗這樣子就不是什麼凡骨,你確定他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緊張時刻,我也沒閒暇的心情和寶財開玩笑,此時陳醰為了救藍鵲溪已爬上去了,藍鵲溪還在那裡和乾屍糾纏。
冥靈樹的枝條雖然密集,但沒有多餘的打鬥空間,兩者在糾纏中,雙雙從枝椏的縫隙中墜落。人畢竟比干屍來得敏捷,藍鵲溪在墜落的同時,雙手快攀住了下面一根枝椏,乾屍就掛在她的腳上,而下面還有一群伸著手的腐屍,要掉下去就刺激了!
糟糕的是,在黑暗的樹枝上,還有許許多多的王卒乾屍,它們幹扁的身軀從枝椏上下來,朝著藍鵲溪爬去。陳醰哆哆嗦嗦站在枝條上,佝著背,不敢站起身,直到藍鵲溪被上下包圍,窮途末路的時候,他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罵道:“去你爺爺的,老子跟你們拼了!”喊著,便是控制著身體的重量,像踩河面上的木墩子似的,掌握了節奏,飛撲過去,撞翻了不少乾屍,而他自己則摔在交錯的枝椏上,疼得死去活來。
我本以為他這輩子都會在樹枝的陰影中,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心中愛意而將它克服。想我以前鼓勵他幾百遍,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女人臨危有效果。
他咬著牙,藍鵲溪趁此擺脫了下面的乾屍,爬到陳醰身邊,將他扶起。因為上頭還有黑影一條條往著他們而來,所以他們沒有喘息的時間,只能躲。看這場惡戰是要把人完全摧毀為止,才有可能停歇。
我們這邊也是水深火熱!前頭的腐屍快向我們攻來了,他們的攻擊物件是我,因為先前楚姑娘說過,司馬巖是要我和藍鵲溪作為他和羋靈的復生品,我心想自己身上有鮫革,他們抓我又還有用,也不至於那麼快滅了我,於是讓寶財先上去,寶財看著地上一隻只伸出的手,顫顫巍巍爬上了棺材,卻在這時,嚓——嚓——一具乾屍撞斷了好幾根樹枝後,砰一聲墜在了寶財面前。他整個人彈了起來,嚇得跌坐在棺材上,張著嘴,小眼瞪得老大,嘴裡呃呃嘰嘰的,魂看似已經被嚇沒了。
乾屍裸露著黃涔涔的牙齒,對著他伸出手,不斷朝著他挪動而來,我看寶財看傻了眼,急喊道:“寶財,你妹的,快上去!”
或許是這個“妹”字刺激到了他,他終於有了反應,雙手抓住繩子,攀了上去。
我鬆了口氣,眼下我和初八視線所及之處都是腐屍的臉,呼吸裡全是惡臭味,而他們之後還有跪倒的屍體。我腦子嗡嗡作響,手上全是冷汗……許是空氣不流通,又或者在一驚一乍,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我的承受能力已打破了極限,只感頭昏昏沉沉,像喝醉了酒似的,身體很重……
就在這時,寶財出一陣驚慌的怪叫:“啊!公子爺,那東西抓住我了,抓住我了,救……救命!”我回過身,渾渾噩噩看著那具幹粽子,他的雙手死死拖著寶財的雙腿,寶財在一寸一寸往下滑。而泥土之下,又有好幾具腐屍從裡面爬出來,露出了半截身軀。
我看著這四面楚歌的畫面,一陣迷惘,身邊的初八舉著雙刀,貓著身子正好撞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迷迷糊糊地向前了一步,無意間看到羋靈那張乾枯的臉,她朝著我露出了笑容,朦朧中我還聽到她說:“我們又見面了……”說著,只看一道影子緩緩到了我面前,伸出手,一霎之間,它穿過了我的胸膛!我頓感胸口悶疼,頭仰著正好對上山眼,卻是現那“天狗食日”之象上出現了一點鑽石環,那代表著馬上要到“生光之時”,也就是說天狗食日要結束了!
我心裡一喜,低下頭,摸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再看羋靈,她仍是悄無聲息在初八身後,我這才覺剛才看到她對我笑只是幻覺,不過虧了她的手破胸而入,我混沌的意識在痛楚中變得清晰。
“公子……爺……”寶財的聲音已經變得不像人聲,我回身瞧著他死死抓著繩子,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竟被下面乾屍拽得露出了腚,我甚至看到了上頭被食人藤穿的血窟窿。他兩眼翻白,看是力氣已用盡。
我怕他再這麼下去,下半身就要裸了,立馬爬上了棺材,抓住那乾屍的手,像砍甘蔗似的,從他的肩胛骨位置連砍了幾下,手終於砍斷了,只是他抓得寶財的腿十分緊,寶財得了解脫,腿上卻還給掛了兩隻手。
看下面露出半截身軀的腐屍已從泥土裡爬出來了,我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