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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且在戰鬥過後,所有人身體裡的緊繃和疲勞在一時之間全部暴露出來,所以我們在溪地休整了五日,這五日,陳天賙和老祖宗儘量滿足我們完全空了的胃,而因為尤赤的暗算,我吃東西的時候,小腹總是隱隱作痛。
等傷口再恢復一點,我們便要長途跋涉了,秋月幾人的屍體我們沒有辦法帶走,而銀世長眠於古墓之地,連墳冢都不能留一個。
臨別之際,陳天賙拾掇了些簡易小菜,他這次帶的人不多,可都是門中的好手,從小也是一起長大。在古墓之中,他對於秋月和銀世的死都是冷靜應對著,可如今,他臉上的傷心才真正隱現出來。
這是個重情義的男兒,月亮高懸的時候,銀光披灑在陳天賙和那用木頭草草立的墳冢之上,那一晚他和秋月聊了很多,從小時候的爭吵,到後來一起練習掘墓的本事……點點回憶落在心頭,讓陳天賙苦笑著,雙目泛淚。老祖宗見得陳天賙一臉悲傷的樣子,忍不住去笑話、調侃他,陳天賙知道老祖宗如此是為了抹去他心中的傷心,便是悄悄抹去眼淚,磕了老祖宗一腦門。
次日,天矇矇亮,我已被凍得清醒,看著幽冷的環境,聽著潺潺的流水,還有清亮無比的鳥鳴,先前所有的苦難和危險似乎都成了遙遠的記憶。就在我準備起身,到溪水邊洗把臉的時候,原本熟睡打鼾的小八忽然四肢在空中掙扎著,起了身,我被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做噩夢了,誰知他看著不明所以的我,臉色凝重地道:“有動靜!”
這幾日雖然也遇到點意外的威脅,但因為老祖宗幾人都在,所以這些威脅都被輕易抹去了,這下小八說有動靜,我以為又是什麼猛獸出沒,然則,這會兒小八卻是神經兮兮的說,是人的講話聲,聽口音,還是我們漢人。
說到漢人,我就想起谷家人,這會兒谷誠也被小八吵醒了,我問他是不是還有谷家人被安排在了林子裡,谷誠說當時他們的人分了兩撥,他這一撥進了墓穴,而另一撥人就在外頭,就是窟窿眼附近。
想起窟窿眼那會兒的妖性,我問谷誠會不會是有殘存的谷家活口,谷誠搖了搖頭,只說他們這幫人約定好,如果活著就在林子南面的胡楊林會和。
為了更好的分辨來自林子裡的突現的漢人的聲音,我們讓小八凝神細聽,這會兒除了酣睡的寶財和老祖宗,所有人都已經醒了。
小八聽了有一會兒,說這幫人的口音和谷誠的有點區別,不過這口音他倒是有點印象,我們給了他點時間想,想了良久,他神色一凜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是黑山軍!”
聽到“黑山軍”三個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害怕他們,而是我們此次冒險旅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幫起義軍。
小八對這黑山軍有點忌憚,因為他曾經經歷過遊魂託願的詭異事情,而小道士的師父也是黑山軍的人,我們到這座墓穴,並沒有什麼獲得冥器的私心,而是為了替這幫起義軍定穴。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的終點還是從起初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好比一個圓,走著走著,總會莫名的連線起來。
我們原想著直接和黑山軍的人見面,但自從遇到谷老爺子和圖蘭家族的人之後,我們多留了個心眼,看人不能看表面,對於黑山軍,我們是陌生的。
商量過後,我們由小八帶路,到了一片較深的矮樹叢中躲下,說實話,這裡和溪地還有點距離,沒想到小八的耳力好到了這種程度。
黑山軍的人總共來了十幾個,數量比之先前多了許多,這幫人長得都很粗獷,臉上鬍子滿布,顯得尤其邋遢。
他們之中多數的人在休息,就有三個戴著頭巾的粗野漢子嚼著野.雞肉,兀自不休的講著粗俗的話。我聽得不勝其煩,他們的嗓門不小,也不怕招來林子中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吃過半晌,其中一個穿著褐色短袍,黑胡滿布的圓臉男子隨意抹了把嘴,灌了口酒,對另外兩人一本正經說道:“像我剛才說的,瞎使喚爺爺們到那麼遠的路,就為了打探什麼古墓的訊息,你說咱拼死拼活,在那混跡了那麼久了,圖的是啥?不就是以後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麼。”
一個長著繁雜三角眉,吊眼的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鐵哥說的是,我們加入黑山軍,說白了就為了謀個一官半職,現在倒好,苦差事全部讓我們幹了,他們卻在老窩裡面坐享其成!”他不滿地折斷了手中一根樹枝。
瞧著他兩粗鄙的樣子,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黑山軍明明有那麼強大的人力,最後還是會被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