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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桀——
來自迪爾的巫妖,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傢伙,斯派克·卡爾文,燦白的頜骨之間發出得意的笑聲。從“小威利”的視角,傳來的畫面讓他產生了一種異常的愉悅快感——這幾乎是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了。
夏末的夜晚依舊炎熱,年輕的盜匪頭子,額頭的汗水粘溼了他的亂髮。尤其,在這間相對封閉的屋子裡,粗重的呼吸激揚著混濁的空氣,讓人感到格外的壓抑難受。
“頭兒,衝出去嗎?”
老兵斯考特望向格洛徵詢意見。雖然在目前來說,對方無法強行攻入進來,但是眼下這種僵持的局面,卻是明顯的對他們不利。
空間狹小、無法補給,也沒有援軍——斯考特在第六次埃塔戰爭的戰場上也曾遇到同樣的狀況。那個時候,他和他的戰友,處於血與火的艱難疲憊之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是捨生忘死地戰鬥。不過,那場殘酷的戰鬥之後,那些朝夕相伴的戰友,大多永眠於無名之地……
“我們的勝算不大,那群混蛋看上去不像普通人。”
盜匪頭子聲音平靜,就和往常一樣,不帶丁點兒驚慌的情緒。刺劍在他手中雜耍般舞了個劍花,盜匪頭子抬起了頭。
這是一棟很普通的帶有埃蘭特北地風格的民居——類似宅男前世在博物館所看到的那些歐洲中世紀建築繪畫,房間裡有壁爐、有窗戶、有灶臺、當然也有通風的煙囪。從地板到混合茅草和氈布的天花板,大概有將近四米的距離——這種高度很符合北地人高大的身材。
但是面對眼下的局面,這樣的建築佈局,卻讓格洛最初的計劃變得更加困難——窗戶是那種一米見方的菱形花格,分佈在牆壁的上方,而煙囪,就算考慮了可以墊腳的灶臺,三米出頭的高差,依然讓攀爬的舉動變得難以實現。屋子裡可沒有木梯什麼的。
透過窗戶,外面的世界天色漆黑,淅淅瀝瀝的雨點啪啪打在地上,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呵——三位完成就職的貴族騎士,還有大量的騎士僕從,全面展開作戰的話,實在是件很為難的事情。因此,我打算……”
房屋外傳來避雨的急促腳步,格洛看著屋內的同伴,淡淡地陳述著面臨的現實和心中的第二計劃,同伴們的神色變得越發沉重——不用太多的分析,盜匪們已經明白遭遇了什麼樣的對手,以及將要面對怎樣的危險。
過往的劫掠經歷中,為了避免傷亡,這種程度的對手,盜匪們通常是進行迴避的。
但這次,避無可避!
他們一行十人,只帶了一點隨身的乾糧,更多的是依靠山林裡的豐厚物產解決給養問題——外頭的那些貴族騎士們,相信所攜帶的物資並不會比他們更少。
留在這裡,終究無法破局。
格洛作出了決定,“奧利弗、萊文、羅伊還有大家,帶上弓箭,隨我來,目標——戰馬!而斯考特,請帶上拉迪婭小姐,儘快脫離!”
格洛緊了緊身上破舊的皮甲,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久經戰陣的宅男已經在腦子裡完成了戰鬥的推演,雖然正面作戰己方處於相對的弱勢,但是這種下雨的天氣和山區複雜的地形,逃脫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面對那三位裝備精良的騎士,經過之前的短暫交手,他有把握進行一段時間的糾纏,同伴們只要把握機會擊殺戰馬,那麼,失去機動力的對手,將不足為懼。
驚雷劃破夜空的寂靜,照耀著格洛輪廓分明的側臉,這是一副屬於山民血統的面孔。騎士們的戰馬正栓在了村莊路口附近的一處房簷下,格洛看到了攻擊的目標,目標的身邊,還有數個人影。
轟隆隆的雷聲連續響起,守護在戰馬身旁的人影察覺了動靜,一個碩大的鼻子,雷光之中銳利的目光直射而來——踏著泥濘的水花,格洛緊抿嘴唇,斜拉刺劍飛身而上。
咣——
咣——
武器的碰撞連續響起,深夜靜謐的村莊,紛墜的雨滴中奏響激昂的旋律。朦朧的視線之前,格洛轉動著靈動的步伐,像位優雅的精靈舞者般,在金屬光芒編織的花叢中漫步,飛快的輾轉挪移。他的目的很明確,儘可能的牽制更多的對手,為同伴製造射殺戰馬的機會。
事態的發展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揮動刺劍逼迫眼前難纏的“大鼻子”退後,飛起一腿將一個靠近身邊的騎士侍從踹倒於泥水之中,夏日雨夜的空氣變得更見悶熱——鋒銳的騎士劍貼著他的鼻尖,劃出一道森寒的光幕。
格洛偏開了腦袋,幾縷被削斷的髮絲從劍刃上迎風飄散,金髮的少女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