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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讓一個慣於早睡的人為了聽個奇怪的電臺節目而忍著不睡。
第二天溫溫就打電話給我,怪我耍她玩兒:“安,你告訴我的那個波段根本沒有臺,等得我累死了也沒聽到什麼節目。”怎麼可能呢?到了晚上,我聽到這個節目,連忙打電話叫溫溫調頻。結果溫溫那邊一直傳來收音機沙沙作響的聲音,沒有和我這邊一樣的音樂。我信了溫溫,卻也說不出道理,兩人突然在電話裡沉默了,就掛了電話。
我愣愣地瞪著收音機。這時又有聽眾打電話給主持人,這回是個年輕男人,還沒說話就抽泣起來,簡直不象大老爺們:“主持人,我想,給我女朋友點首歌,她叫安,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天哪,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聲音,多麼熟悉,是肯!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肯在五年前那個夏天溺水死了。他最喜歡游泳的,卻死在他家鄉溫柔的白雲湖裡。聽到這個噩耗時,我簡直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回憶帶給我滿眼的淚水。可是我突然覺醒過來,感到一陣寒意。這不可能是肯,他已經死了!這一定是個聲音很象肯的人,而恰巧,他女朋友也叫安?可是,這個解釋也太牽強了,絲毫不能讓我冷靜下來。我衝過去想把收音機關了。
開關象是壞了似的不起作用,收音機依然吱吱嘎嘎地放起音樂來,聽上去格外詭異。女主持人啞著嗓子哭喊著:“安,不要關,這歌是送給你的,喜歡嗎?喜歡嗎?喜歡嗎?”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大白天,維拉焦急地看著我:“打電話過來都沒人接,只好跑來了。安,你嚇死我了。”我緊緊地抱住維拉。
在我的要求下,維拉搬過來陪我住。但我沒有告訴他原因。是夜,維拉早早睡了,叫我也早點睡,我答應著,焦慮不安地瞄著牆上的掛鐘。屋外冷風呼嘯,看著身邊的維拉,我心裡感到塌實了許多。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不再聽那個節目。
“叮叮咚咚唧唧呱”掛鐘報時了,午夜十二點。我突然感到一陣不可抗拒的渴望……
“安,你在幹嗎?”維拉搖晃著我,“你象夢遊似地爬下床。你拿著收音機幹嗎?要聽廣播嗎?”我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開啟收音機,調到那個熟悉的波段。
沙沙沙。噪音。只有無盡的噪音。
“安,你要聽什麼?這個波段沒有臺哎,調到別處試試。”維拉柔聲跟我說話,象是怕嚇到我。我鬆了口氣,搖搖頭,爬上床偎著他睡著了。好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維拉住過來以後,我的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我甚至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看來和維拉的婚姻生活將是無可擔憂的。我再也沒有開啟過那隻收音機,它漸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但絕不能說我已經忘記了那件事,我心有餘悸。所以,當那天維拉說要出差,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央他把收音機帶走。他大笑,不知我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念頭,我拼命勸說他:“好在路上聽聽廣播解悶嘛。”他答應了我,把收音機裝進行李箱裡帶走了。
午夜的電波(3)
晚上我和維拉在的時候一樣,早早睡著了。突然一陣十分刺耳的嘈雜聲將我驚醒了,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又是那個電臺,女主持人和打電話進去的聽眾一起嚎啕大哭,配著幽怨而奇異的音樂,還有女歌星唱得模模糊糊的字眼,我依稀聽出來,她哪裡是在唱歌,分明是在哭喊:“我死得好慘啊……”我強自振作著,摸索過去給溫溫打電話。接著繼續聽著滿屋子的慘哭聲,我已經木然了,幾乎動彈不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溫溫真是我的好朋友,在十五分鐘後就出現了,雖然她還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有的聲音在溫溫進屋的一瞬間消失了。我撲到溫溫身上,兀自顫抖不已。
我住到溫溫家,直到維拉出差回來。看到維拉,我第一句話就是埋怨他怎麼沒把收音機帶走,他委屈地分辯:“走的時候明明放進箱子嘛,怎麼後來發現根本沒帶出來。”我知道他沒有騙我。
溫溫突然象是明白了什麼似地對我說:“安,把收音機送給我吧。”我驚異,接著猛力搖頭不肯。溫溫神秘地笑笑:“安,別擔心我,只有你碰上了。”她的神情很奇特,不太象她自己的樣子。我彷彿中了蠱似地把收音機交給了她。後來我想起來,她怎麼說出那樣的話,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呢。
冬天結束後,我跟維拉如期結婚了,婚姻生活正如我預料的那麼順利,我和維拉一起早睡早起,果汁改在早晨喝;繼續勉勵地寫作,還是不太火。
梳頭(1)
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