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子寰番外·菩薩低眉·八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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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接駕,這崽子果然是戰戰兢兢的。
朕看著他,時常想笑,卻又怕冒然笑了,他便又要多出一籮筐的心思。
他幼時不曾有過這樣多慮憂思的毛病,朕總覺得,那場蛇禍的後遺症,並非只有癔病。
他並不知自己當年能走出地牢,是因為朕在背後認了葉寶元做娘,才求來的網開一面。
或許,他到如今都覺得,當年他被關了地牢後。
朕非但沒有管他,還將他和母妃一道摒棄,去認了有權勢皇后娘娘做母親。
只為有朝一日,能順利坐上皇位。
......
進入府廳坐定時,他目光躲躲閃閃,始終不敢直視於朕,再不似小時候那樣。
恨不能騎在朕脖子上,一輩子不下來。
朕知道他心裡有怨有氣,只是礙著君臣有別,不敢同朕計較。
朕是有心開解他兩句的,可惜說多錯多。
現在叫他知道了朕的本心,只怕他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若是他曉得,自己月月送進宮的萬壽丹,最後都進了朕嘴裡。
依他的脾氣,非得自裁在我眼前不可。
朕帶來的那個二龍戲珠的盞子,本意只是想告訴他,朕不疑他。
龍椅為明珠,二龍共戲之。
這指點江山的位子。
朕坐得。
那朕的胞弟,亦坐得。
子戎,朕從來不怕你有爭強好勝的心。
朕最怕的,反而是你一心只想臣服於朕,不敢有絲毫僭越。
若是如此,朕又如何能將這險惡已極的朝堂,外賊未清的江山,安心交到你手裡呢?
古來帝王都怕兄弟起禍,可朕,卻獨恨你的忠心。
恨到每每瞧見母妃的靈位,都要溼著眼睛,罵一句慈母多敗兒。
......
朕問子戎,要給他送的兩個秀女什麼位分時,他眸中清清楚楚寫著痛色。
朕當即便明白,這兩個丫頭,或許是很得他心的、
後宮於女子來說,從來算不上什麼好出路。
可事已至此,即便是為了幫他糊弄住葉寶元,朕也不得不笑納了這兩個秀女。
葉寶泰如今在東海勢重,若真將葉寶元逼急了。
她拼死挑唆了自家弟弟起兵禍,朕一時間,也沒有十分把握能彈壓的住。
是以,也只得伸手拍拍他的肩頭,藉著窗外將出未出的月色嘆道。
“子戎,不要自苦”
朕會保全那兩個丫頭,不會再讓你憐惜的人,在朕身邊送了性命。
合燕的事,是第一回,也是最後一回。
......
宮中的時辰,似乎總和外頭的時辰不大一樣。
朕每每剛看完摺子,天就已經半亮,於是便洗漱更衣,起駕上朝。
待議完了一晌午的朝政。
兩位相爺並各部尚書侍郎,又要擠到養心殿裡同朕彙報各項事宜,等候示下。
等到說幹了三五盞茶,從養心殿送走了這些人後。
那些成本大套,拿箱子抬進來的摺子,便又一次堆滿了案頭。
朕不敢停歇,一日復一日的連軸轉,批覆,上朝,議事。
每每累到上不來氣的時候,又會有一兩個不知死活的蠢東西,將辦的稀碎的差事呈報上來,一臉委屈的同朕請罪。
每逢此時,朕就很想殺人。
尤其是聽到楚楚來報,說王爺常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朕就不單是想殺人了,甚至還有了些想弒親的衝動。
盛家這個破落江山,在朕的老子手裡亂成了一盤散沙,四境皆有掣肘之處。
朕將自己一身骨肉熬成油蠟,一點點捏合這零落的江山,只盼功成之時,能得一個四境安清。
而朕嫡親的胞弟,日後要接過這皇位的人。
此刻卻樂呵呵的關起府門過日子,不是拉著府裡的婢女管家吃西瓜乘涼,就是上街溜溜達達喝酒找樂子。
日日睡的香甜,食得心安。
最可恨的,是這廝居然真的將葉崇然拐到手了。
那一日楚楚來報,只說相爺晚夜出了宮,在牙街口碰見了王爺,兩人趁人不注意就鑽進了小巷子裡。
朕挑眉:“鑽巷子裡幹什麼?”
楚楚難得紅了臉,卻還是事無鉅細的回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