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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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開帳門的厚簾子,見向熹被反綁在木柱子上,也許是淪為階下囚的緣故,他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
向熹緩緩抬了頭,明知自己處境不妙,卻還是笑了。
我扯了個椅子,坐到他面前:“本王是叫你向熹,還是該叫你阿爾野單于?”
向熹看著我,滿臉無謂:“我還沒繼位,不好稱單于”
“所以你是為了繼位,才來接近本王?”
向熹搖了搖頭,唇邊笑意不減。
“我只是聽聞玉門關的守關人,換成了京城來的斷袖王爺,一時好奇,便來了”
“好奇什麼?”
“好奇中原的男子,是個什麼滋味”
我看著他邪肆的模樣,忽然發覺這才是真正的他。
向熹這名取的實在不貼切,他本不需要求問光明,這樣一雙碧綠的眸子,天生便是夜原上的狼崽子。
阿爾野,才是適合他的真名。
我靠在椅背上,重新開始打量這個少年的眉目。
“不知這個滋味,值不值得你族中兩萬人命來換?”
阿爾野大笑:“怎麼不值?你的腰......”
我提起營帳中預備下的馬鞭,不待他說完話,便結結實實在他臉上抽了一鞭。
馬鞭原是抽打畜生用的,比之人用的,到底是粗糙些,如今一鞭下去,少年臉上頓時見了血。
阿爾野伸舌舔了舔唇邊的血跡,好似不痛一般,仍笑著:“一日夫妻百日恩,子戎,你怎麼捨得打我?”
啪。
又是一鞭。
我捻著馬鞭坐回椅上:“本王平日用槍棒多些,也不大下獄裡審人,鞭子上的分寸有限,若留下疤痕,你且多擔待吧”
向熹緩緩抬起頭,右臉上兩道鞭痕交疊,汩汩冒血:“你放心,我一定擔待,草原上的男人,一向憐惜自己的女人”
我不欲再同他扯閒,該問的話,此刻也該問一問了。
“你父是呼蘭單于,你兄是阿爾炎王子,兩年前你手刃阿爾炎,本欲繼位,卻被各部族長老彈壓,稱你兇殘暴戾,不堪稱王,呼蘭聽信諸家之言,不肯傳位與你,彼時你羽翼不豐,若再弒父,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你只得做小蟄伏,這兩年呼蘭病重,你的人望不高,繼位恐有波折,是以你另闢蹊徑,尋來玉門關,混到本王身邊竊取軍中機密,以求能尋到佈防疏漏,一朝舉兵殺破玉門,只要此行順利,待你回到草原,這一樁功績便會助你登上單于之位”
阿爾野輕輕哼笑:“王爺算無遺策”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依你看,這一局裡,你是螳螂,還是蟬?”
“我若說我是黃雀,子戎信我不信?”
我笑,離開了營帳之中。
子夜已至,大漠風涼。
彼時同顏問慈作別時,那涼風灌進心裡的滋味,又徐徐而來,我捏了拳頭,砸了砸自己心口,直至悶痛傳來,才鬆了力氣。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玉門還是那個玉門。
這一場突襲之戰,我是守關的主將,卻不在關中坐鎮,阿爾野是匈奴的幼王,卻沒有身先士卒。
死了兩萬匈奴,繳獲無數馬匹,看起來是我算無遺策,大獲全勝。
可不知為何,我卻覺得這一戰的結果不大好。
我肺腑裡冒著血,同少年臉上的疤痕一樣,傷口不大,卻極盡屈辱,血流不止。
向熹,你當真不該以情腸愚弄我。
當真不該......
我向著小土堡走去,嘴裡苦澀,眼中模糊。
就在離小土堡一步之遙的時候,軍營中卻起了噪聲,小令官敲響了鼓鑼,大聲呼喝。
“糧草走水了!!!糧草走水了!!!”
營中將士皆聞聲而動,水車水桶齊齊上陣,火勢卻不見消解。
我站在小土堡前苦笑,心裡明白這是阿爾野脫身的把戲。
果然,不過一須臾間,一匹黑翎馬便踏著夜色從營中飛奔而出。
辛喬吩咐了人救火後,便急急跑來我身邊:“王爺可有灼傷?”
我搖搖頭,緊緊盯著那黑馬上的人影,少年髮絲飛舞在風中,墨色衣衫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此刻去追,已然來不及了。
“拿弓來”
我對著辛喬說道,辛喬依言照辦,取了弓箭遞進我手裡。
我翻身上了小土堡二樓的望臺,將手中長弓拉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