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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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歌姬還未上臺,堂中賓客鬨鬧一團,我坐在圈兒椅裡,用手撐著腦袋看向臺上的一眾樂師。
不想一看之下,倒見了故人。
付桐抱著一架箜篌坐在一眾樂師後面,不仔細瞧還瞧不出來。
他面色白淨,身量又比一般男子嬌小些,此刻靜靜坐在人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撥弄著箜篌的絲絃,大約是在調音。
我怔了一瞬,我找了付桐近一年,不想會在這裡遇見他。
冥冥中或有天意,付桐調罷了絲絃音調,抬眸一瞬,便和我四目相接。
他顯見是害怕了,黑白分明的一雙眸子,頓時慌張不已,目光相觸一瞬,他便本能的垂了頭。
我心裡驀然一痛,想起京中做下的荒唐事,頓時覺得臉燒起來。
向熹從來敏感,順著我的目光往臺上一瞧,一眼便看見了付桐,他不知我和付桐的淵源,只問道:“你認識他?”
我難免心虛,胡亂點了個頭,便道:“往日京中的一箇舊相識”
向熹笑,眉宇間有些少年人的調皮。
“前幾天有個四兒,這幾天又來個舊相識,你原不該帶著我拜姻緣廟的,咱們的終身,怕是私定的有些早了”
我知他是醋了,可這番話卻不似向熹往日的口氣,忒促狹了些,我被說臊了臉。
只得將他手握住,語重心長道:“你聽我解釋......”
向熹一挑眉,將手從我手裡抽走,抬眼盯著我,他的手比我的大些,此刻從善如流的捏住了我的下巴。
這番調戲的姿態做足,向熹眯眼看著我輕笑:“子戎,你怎麼總在同我解釋”
少年的眼裡好似含著碎星,一片奇異綠色從他瞳中盪漾開來,被蠱惑也罷,被引誘也好。
我嘆了口氣,認輸般的將額頭抵在他額頭上:“我從前混賬,饒過我這一回吧”
向熹一笑,鬆開了我的下巴:“但願這是最後一回”
不知為何,近日來我總覺得,向熹不比在邊關時單純了,一顰一笑間,氣勢頗壓人。
這樣雖沒什麼不好,可眼看著他是越來越難糊弄了,還是挺叫人頭疼的。
不過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命的還是我自己。
我既喜歡曾經那個單純溫柔的向熹,也喜歡如今這個促狹聰慧的向熹,這實在是個很沒出息的事。
方才我見付桐時,只有一瞬間的訝異愧疚,便再沒有旁的感覺,往日有過的驚豔喜愛,此刻皆蕩然無存。
打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這顆心,已全然交於那個綠眸少年了。
臺上歌姬就坐,紅紗覆面墮馬髻,鬢邊簪著好大一朵硃砂芍藥,絲竹樂聲徐徐而起。
這樣一個紙醉金迷的花街小樓,我原以為裡頭的曲目定是風流多情的,不想歌姬一開口,竟唱了一曲《團扇歌》。
“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飈奪炎熱。棄捐莢笏中,恩情中道絕”
這個歌姬是個水涼涼的嗓子,唱此哀歌更添幽怨,曲末諸般樂器皆停了,只剩一抹陶壎的傷音徐徐嗚咽。
曲是好曲,詞是好詞,歌姬喉間功力不俗,的確妙音。
曲畢,我將那生春酒飲過一半,嘆了口氣,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樣好的曲調。
那《團扇歌》乃班婕妤筆下之詩,詞中含怨,句句怨的皆是帝王薄倖。
漢成帝自得了飛燕合德後,便將往日的愛妃棄於幽宮之中,不復相見。
這個愛妃,便是班婕妤。
這首《團扇歌》,也還有另一個名字,喚作《怨歌行》。
歌姬唱罷,施了一禮,堂中賓客躁動,伺候茶水的小夥計。端著一個紅漆的木盤四處流竄接賞錢。
我衝著一個小夥計招了招手,小夥計極殷勤的就來了,我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小夥計眼睛一亮。
“公子,咱們樓裡打點的都是散碎銀子,這票號忒大了些,咱們不好......”
我搖了搖頭:“這並不是賞歌姬的,臺上彈箜篌的小公子,是我的一個故人,這是他家裡人給他捎來的銀票,你且給他就是”
小夥計聞言,恍然大悟的點了個頭:“一定的,這就給付桐公子送過去”
向熹看著我交代小夥計,亦拿起生春酒飲了半壇,此刻那老叟的酒罈子已經空了。
我回眸看著向熹:“可見這酒不烈,你我這樣豪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