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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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三五月的時光,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少年,竟成了我的枕邊人。
向熹將那塊蜜蠟墜子對著燈火看去,暖黃的燭火透過蜜蠟,顯出裡頭千絲萬縷的白色綿質。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回送人定情信物,蜜蠟雖不是什麼頂名貴的珍寶奇石。
但勝在是和向熹初遇那日買的,想來也算是有心的。
向熹一直笑著,眉眼溫熱:“我喜歡”
“喜歡就好”
從姻緣廟折騰一趟已至深夜,回到客棧時,向熹依然捧著那蜜蠟墜子愛不釋手。
我索性跟客棧掌櫃要了一根牛皮繩,將那墜子前後穿好,又在扣上打了個平安結,掛在向熹脖子上倒很合襯。
就連夜裡做那些沒羞沒臊的事時,向熹也不肯摘下。
我看著那墜子落在他鎖骨間,少年肌理結實,膚色潔淨,寶石點綴之下更顯情致,令人見之不忘。
翌日。
我穿戴整齊從客棧行出,向熹照舊隱沒在暗處,一路隨我行至肅王府,時辰方及正午。
梁琿玉此刻兵臨南平縣外,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想來這位老將軍便會破城而入,踏平肅王府。
只求我這二哥腦子靈光些,不要再府中埋下什麼機關弩陣同我過不去,如此,我便還有理由勸住皇上,留住先皇的這一點血脈。
肅王府景緻不錯,頗有西南人家的妝點庭院的風格,且素且淨,且幽且深。
四方迴廊合圍中庭,中庭之間栽著一棵李子樹,李子樹只開了花,還未來得及結果。
我站在迴廊簷下看著滿樹繁花,想起京城的親王高官家中,少有在中庭種果樹的,大都是些松柏寒梅之流。
他們大抵是覺得種這些有氣節的長青花樹,自家門風便也有了這份氣節。
迴廊盡頭有腳步聲響起,我沒有回頭,等著肅王走來同我並肩。
小小的南平縣此刻被重兵圍困,肅王府中卻靜的落針可聞。
午間暖風習習,絲絲捲過那李子樹的花苞,我回眸看向肅王,肅王亦看著我,不知為何,兩人皆是一笑。
“子戎長高了”
“問二哥安”
幾乎是同時開口說了話,兩人又相視一笑,我抬手將肅王往自己身邊請了請,邀他同賞庭中的李子樹。
肅王站在我身邊,面目還是同我記憶中一般無二,仍是那副靜而無心的模樣。
二哥的母親是行宮侍婢,他的母親,在他滿月時便香消玉殞。
大抵沒了孃的孩子都早慧,在我的記憶裡,二哥自小就不大愛說話,偶然在宮中遇見,他也一直是客客氣氣,恬靜淡然的模樣。
可每逢宮中有夜宴家宴,父皇是從不召二哥來宴飲的,父皇不喜二哥,比不喜我更甚些。
我幼時聽路公公說過,二皇子的母親,是個醜陋不堪的侍婢,若不是父皇醉了酒,是斷然看不上那個賤婢的。
可那賤婢有福氣,不過一夜便得了龍種在肚。
父皇為免落朝臣口實,也為了侍婢腹中那個孩子,才不情不願封了她一個貴人位分。
無奈她這個貴人做的並不長久,生下二哥後,她就莫名患上了血崩之症,太醫院都推搪說束手無策。
是以這位貴人,產子後不到月餘便撒手人寰。
路公公是母妃宮裡的首領太監,他同我說這些時,說的十分盡心傳神,繪聲繪色。
說那賤婢是如何的貌若無鹽,又是如何的出身卑微,憑她也敢來同我母妃爭寵云云。
我聽著多有不解,只問:“明明是父皇強佔了侍婢,侍婢又為父皇綿延了子嗣,為何會得這樣的下場?”
路公公捂嘴一笑:“小殿下慎言,咱們陛下九五至尊,那賤婢出身低賤,如何能入陛下的眼?能留著她,也無非宮中子嗣稀薄,圖她肚裡的孩子罷了”
太醫院的醫正姜明岐,打我記事起,便常來凝香殿給母妃診脈,我知道他是母妃的人。
不讓太醫院醫治那位貴人,想來也是母妃的手筆。
那一日我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心裡有許多想不通的事。
我不明白為何父皇做下了錯事,死的卻是那個小侍婢,也不明白母妃為什麼,不能允許旁人分走父皇的寵愛。
時光一晃,當年宮闈之中的兩個小兒,此刻雙雙站在了這一段廊簷下。
這裡距紫禁城千里之遙,往日纏繞於宮廷之中的種種規矩,好似也山野路遠,沒有規束著這一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