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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灼灼發光,死死盯在我的臉上,眼中充滿了欽敬與羨慕的光芒。
這種情況下,嚴格來說,我是“感應”到了那吃人族巫師的聲音,而不是“聽到”。其聲音一直是盤踞在繩索的一個個繩結中,像某種錄音一樣,時斷時續地傳達給我。
“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敵人,世界末日也不過是如此。他們成群結隊地躍動在浪尖上,踩水前進,如履平地。他們的手上生著尖銳的指甲,如一把把小刀,撕裂一切。每當遇到阻路的障礙物時,就會藉助海濤的力量,撞開一切,橫行無忌。我看到婦女和兒童被大量殺戮,有些男人即使奮起反抗,也在瞬間被撕成碎片。當整個部落淪陷之後,四周只有瘋狂的啃咬聲,偶爾還有短暫的呼號之聲,那是僥倖剩下半條命的族人被襲擊時呼痛,但聲音只響過一次半次,就永遠地消失了。我活著,但我已經死了,因為我整族的族人都死了,整個部落只剩下我,我又不可能一個人向下繁衍生命。所以,我的部落已經完了……”塔薩拉雷告訴我。
“你能確切說出部落的位置嗎?”我問。
塔薩拉雷報出了一個南美洲最南端的靠海地點,那地方以出產蔗糖和泥塑聞名於世。
我忽然省悟,立刻問:“你報出的名字正確嗎?那裡不應該是叫——”
感謝現代化的電腦技術,為了進一步確認我的懷疑點,我馬上取出手機,開啟谷歌查詢。
塔薩拉雷報出的村鎮名為“達拉霍”,那是一個南美土語的音譯名字,其意義為“海上燈塔”。全鎮依託一座小山建成,山頂有一座建造於十六世紀的古燈塔,塔內曾經設定經年不滅的松油火把,給過往的航船指明方向。
我發現的疑點在於,“達拉霍”是2000年以後的政府命名,在那之前,該鎮一直是沿用了西班牙海盜肆虐時的老名字,音節極長,簡讀為“切康多迪”,西班牙語義為“補給站”。的確,該鎮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海岸線在此拐了一個小於六十度的急彎,形成了天然的避風港。
吃人族巫師留下繩索的時間不會晚於2000年,所以,他要告訴居住地的名字,就應該報“切康多迪”才對,而不是後來那新名字。
“塔薩拉雷,你怎麼知道這地方的新名字?那麼,你知道自己生於哪一年嗎?”我追問。
巫師的聲音沉默了一陣,忽然給出了答案,而那答案几乎讓我跳起來。
“2016年9月28日,這是公元曆法,大屠殺發生在十日之前。”這就是塔薩拉雷的原話,我一字不差地向洛士複述。
“什麼大屠殺?”洛士聽不到塔薩拉雷的話,所以無法理解這個日期的意思。
我的嗓音已經嘶啞:“巫師說,大屠殺就發生在這幾天,他所處的環境,日期跟我們同步——大屠殺剛剛發生,快查,快查那村鎮發生了什麼?”
按照塔薩拉雷的描述,半魚半人怪物的襲擊來自於十天前,準確說,是在9月18日。現在,屠殺剛剛落幕,村鎮已經屍橫遍野。
這道理講不通,因為吃人族巫師是透過結繩記事的方法告訴我們自己身邊的事,洛士得到繩索是在數年之前的事,繩索一離開南美吃人族部落,就應該失去了繼續記錄事件的靈力。
以現代人的聰明才智,模仿古人在繩子上打個一模一樣的結非常容易。但是,現代人的結無法產生任何“銘記”的力量,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繩子疙瘩。反之,每一個古人打下的結,都能給現代人以巨大的啟迪。
我如此強調,就是為了證明這繩索是真正來自於南美吃人族部落,而不是現代人複製仿造的結果。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我查什麼?怎麼查?”洛士連連問。
我在谷歌上搜尋那村鎮的訊息,突然有一條不起眼的簡訊映入眼簾,只有短短几句:“據悉,大風暴襲擊了南美達拉霍鎮,肆虐一週後,終於在今日退去。氣象部門乘坐直升機巡視後發現,鎮上的古燈塔內只剩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已經意識模糊。現在,該男子被送入醫院,正在搶救。”
簡訊旁邊,配了兩張圖片。
一張是遭到大風暴蹂躪後的光禿禿的達拉霍鎮,小山和燈塔都在,但山坡上的房屋已經被海浪捲走,只剩七零八落的根基。如果是在平時,這種海難簡訊只會讓人感嘆大自然力量強大,人類在大風暴面前實在不堪一擊。如今,有了塔薩拉雷的描述,我終於明白,不僅僅是水、浪、風、雨洗劫了達拉霍,更可怕的是隱藏在大自然之後的詭秘怪物。即使天上有地球各國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