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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轉過頭,向那泉水汩汩流淌的石壁望去。
如果“神相水鏡”就在泉水之下,那豈非唾手可得?我對自己的水性很有把握,只要是給出那寶物的具體地點,我會毫不猶豫地潛水去撈。
“對。”竹夫人只答了一個字。
“任何人都可以把它撈上來?你這裡,又沒有重兵把守——這麼簡單嗎?”黑衣人狐疑地問。
“它在百脈泉水之下,卻並不代表誰都能撈到它。”竹夫人回答。
“此話怎講?”黑衣人又問。
我站著不動,靜聽兩人的對話。
那黑衣人問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問的。我也很想知道,竹夫人知道寶物在水下,為什麼不打撈上來,然後束之高閣,百般秘藏,以免訊息外洩,遭盜賊光顧。
“古書上說,它在這裡。我猜不透謎題,只好帶你到這裡來。現在,你有很多種選擇,比如最直接的,到水底去撈撈看?再比如,召喚你的同伴前來,控制‘鏡室’,做最徹底的挖掘,掘地三千尺,直到挖到‘神相水鏡’為止……總之,只要足夠認真,辦法總是比困難多一點,你只要肯用心,就一定能找到它。”竹夫人的口氣帶著調侃,也帶著無奈。
我相信,在今日之前,竹夫人已經為尋找“神相水鏡”費了一番很大的力氣,否則也不會放心大膽地把敵人帶到這裡來。
她確定沒有人能找到那寶物,或者更進一步說,她甚至希望藉助於敵人的力量找到寶物,然後再出手劫奪。
黑衣人怔住,這大概是她闖入“鏡室”之前沒有預估到情況。
迄今為止,我所見的任何人對於“神相水鏡”的理解都極為偏頗的,既不知道那寶物在哪裡,也不知道它究竟為何物,更不知如何才能取得它。如果連掌管“鏡室”的竹夫人都不知道,那事態就變得越來越深幽複雜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黑衣人問。
竹夫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反問:“你呢?你們呢?又知道什麼?”
黑衣人也反問:“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們是誰?”
竹夫人伸出纖纖十指,先屈左手的尾指、無名指、中指,然後低聲回答:“七王之會,天下至尊,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從你的口音、舉止能看得出來,你來自秦王麾下,與剛剛闖入‘鏡室’的人同出一轍。收槍吧,回去告訴秦王,‘神相水鏡’已經成了無解之謎,連‘鏡室’和‘51地區’的智者們都解不開,其他人也別枉費心機了。”
黑衣人尚在猶豫,竹夫人陡地矮身,膝蓋一扭,上身竟然平空旋轉一百八十度,將黑衣人握槍的右臂死死鎖住。
這是瑜伽術中的高明招式,普通場合極少見到。
我所料沒錯,竹夫人帶黑衣人到這裡來,只是想探探她到底對於“神相水鏡”知道多少。
“給秦王帶句話,大家沒有利益衝突,他在西,我在東,各持黃河首尾,各自走個人的路。如果他強行東進,那就得做好強龍反殺地頭蛇的準備。那不是件容易的事,讓他衡量好了再做不遲。”竹夫人放手,但那把槍已經落地。
黑衣人倉惶後退,右臂低垂,顯然不是脫臼,就是扭傷。
這樣的結局,不出我的預料,因為我早就看過竹夫人閃電般殺人的大好身手。她任由黑衣人挾持著下來,只是一種計謀。
“你,走吧,自己上去,沒人攔你。”竹夫人向電梯一指。
黑衣人站定,先看看地上那把槍,然後挺了挺胸,還想較勁逞強。
我快步上前,越過竹夫人,攙住黑衣人的左臂。
“走吧,有命走就趕緊走,別等竹夫人變卦。”我低聲相勸。
作為濟南人,我不想看任何人在這裡流血殞命,髒了這百脈匯聚之地。
“滾開,你算什麼?”黑衣人甩手,想掙脫我。
我推著她向前,到了電梯前,替她撳下電梯按鈕。
電梯門開啟,我輕輕一推,把她推進電梯。
“我只是局外人,不想看熱鬧,也不想看笑話。走吧走吧,別置氣了,置氣不養家。”我笑著告訴她。
她狠狠地瞪著我,即使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她的眼中也不經意地流露出少女的青澀來。
“再見。”我向著漸漸關閉的電梯門揮手。
我的確只是局外人,至少在數天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鏡室”的存在。不過,我並不清楚竹夫人究竟是把我當局外人抑或是局內人,這兩種結果,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