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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雙手空空,無槍無刀,等於是被齊眉所挾持。
“齊先生,我也想幫你達成目的,但請恕我無能為力。”她說。
“那麼,給我‘鏡室’最高許可權金鑰,這你總可以辦到吧?”齊眉陰森森地問。
竹夫人搖頭,還沒開口回話,砰地一聲,齊眉已經閃電般握槍,射出了一顆子彈。
子彈從竹夫人頭頂的髮間穿過,高溫彈體掠過時燒焦了她的髮絲,辦公室裡隨機飄起了難聞的焦糊味。
“想好了再回答,否則,下一顆子彈就不會再走空了。”齊眉說。
他的射擊速度與準頭極為驚人,看起來,我和竹夫人很難在他的虎視眈眈之下逃出辦公室了。
“呼、呼”,電腦喇叭裡驀地出現了奇怪的吼叫聲。
我向螢幕上看,水體正在激烈動盪,但畫面如常,並沒有明顯變化。
“那水怪就要來了。”竹夫人向我解釋。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不放過任何一個邊邊角角,想看清竹夫人說的“水怪”是什麼東西。
古人說,深山藏妖,深水伏怪。
人類對於地球上空間與時間的探索永不停止,但無論怎樣努力,獲得的成果卻永遠微不足道,已知與未知對比,就如同一隻小小螞蟻站在珠穆朗瑪峰下向上仰望。
畫面一閃,一張模糊的臉部輪廓出現,在螢幕上停留了不到十分之一秒,隨即一掠而過。
我並不確定那是人的臉還是什麼動物的面部,因其突兀而來、飛逝而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那是什麼?”我下意識地向前兩大步,站在辦公桌的一側,雙手按在桌上。
“呼、呼、呼”,那吼聲一直響著,時遠時近,時高時低。
我知道,那東西就在螢幕旁邊,左右逡巡,並未遠離。
影片之所以形成,是因為深水中安置著高畫質攝像頭,還有極為靈敏的收聲麥克風。如果攝像頭是可以遙控轉向的,自然可以在水中搜尋那怪物的蹤影。
“那是什麼?”我暫時將視線從螢幕上挪開,望向齊眉。
齊眉的眉頭皺得死死的,既不躲避我的目光,也不開口作答。
“那是齊先生豢養的水怪。”竹夫人代為回答。
“那不是水怪,不是。”齊眉艱澀地回答,同時雙手攥緊了槍柄,手背青筋暴凸,可見內心正在掙扎。
“不是?那你也許可以告訴我們,那究竟是什麼?”竹夫人冷笑。
不必齊眉回答,我也聯想到了一件事、一個人。
在齊眉、哥舒水袖的敘述中,哥舒飛天消失於中心廣場的地下超市,而彼時那超市正被雨水淹沒。
那是一次奇怪的消失,可以縮減為“哥舒飛天消失水中”八個字。
我的第六感極其銳敏,與哥舒水袖對話時,很明顯感覺到,她確信哥舒飛天並沒有死,而是進入了另外的某處。
當然,一切都是來自於我的第六感、臆測、推斷,而且這些想法都是跳躍性的,沒有任何確鑿依據。從這些斷章之中,我獲得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不是水怪,那是哥舒飛天。”
“我明白了。”我注視著齊眉。
現在,他手裡的槍已經變得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出現在螢幕中的那張一閃即逝的臉。
很多“末世論”的著作中都提到過,當各種精怪在人類集中居住地招搖過市、群魔亂舞時,末世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齊眉不承認那是水怪,但那東西是什麼自有公論,跟他承認不承認沒有任何關係。
“拍攝地在哪裡?”我問了關鍵性的問題。
攝像頭安在何處,那怪物就在何處。我當然知道,攝像頭不會離我們太遠,既不在遙遠的美國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洲,也不在水怪出沒的尼斯湖。它應該就在我們的腳下,就在濟南城的地底。否則,齊眉也就不會想抽乾地底冰湖中的泉水了。
齊眉舔了舔嘴唇,艱澀地回答:“你不要管……這件事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管……”
這當然不是私事,而是關係到濟南三百萬老百姓命運的大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一些義正詞嚴的勸告的話,但喉嚨裡卻乾乾的,根本無從說起。
“我的私事,這是我的私事。”齊眉再次重複。
“不管那是什麼,都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私事。齊先生,面對現實吧,別等到事情捂不住了,害了全城百姓。”我強壓著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