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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穿成這個樣子,所以楚楚立刻將對方判定為敵人。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女子遙遙地望著我。
我不懂她的意思,只是默然不語。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女子口中顛來倒去都只是這一句話,眉宇深鎖,彷彿藏著無盡的疑問。
我試探著問:“你是誰?”
她應聲反問:“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看到她手中的團扇扇面上寫著六個草書小字,依次念來,卻是“小火柴大魚頭”這幾個字。由這幾個字,我立刻聯想到一個曾在影視劇中出現的濟南美女,而該美女又經史學家、民俗專家考證,她的確曾居住在濟南大明湖南岸的百花洲深處,並且其姓名與家族都可以在濟南清代戶籍花名冊上查到。該美女的家族祖傳烹飪秘技,濟南城內最大、最火爆的幾大酒樓全都屬於其家族所有,而在所有秘技中,獨有一道菜名曰“小火柴大魚頭”,當年深受乾隆皇帝青睞,是載入宮廷上八珍席的壓軸菜。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拜官大娘所賜。”情勢所限,我無法詳細解釋官大娘“九命”的複雜之處,只能概略地講,九個人、九條命附著在官大娘身上,就像九隻異鳥棲息於同一棵老樹上一樣。老樹健在時,九鳥相安無事,各個潛伏隱形,虛度光陰。等到老樹一死,九鳥就各自單飛,彼此間不受任何限制。這九鳥的性質與品行不同,有些壞到極致,有些則善到極致,不可一概而論。
我知道這女子是官大娘“九命”之一,在“鏡室”稜鏡的分解之下,已經產生了無法窺其原貌的改變。
我也知道,“鏡室”稜鏡分解的先進技術和科研裝置無與倫比,絕對不是吉娜帶我去參觀的那一小部分,肯定要大得多、複雜得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女子轉身向外走。
我無法留住她,因為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地簧門開啟時,女子側身,翩然而出,腳步如行雲流水一般。
“你對她有興趣?”楚楚問。
“我只對兇手感興趣。”我據實回答。
“她不是兇手,但我感覺到,兇手已經逼近。”楚楚低聲說。
地簧門輕輕晃盪著,並沒有立即靜止下來。
外面,步行梯上再次恢復了寂靜。
我在腦海中回想著官大娘的模樣,細數她為曲水亭街所做的那些貢獻。老濟南人仁義,街里街坊之間互相幫忙時,也都是真心真意,有多大勁用多大勁。如果不是社會發展太快,其實這種老式的、緩慢的生活方式才是大多數本地人喜歡的,而無數官大娘這樣的人,就承擔起了老城區運轉發展的經絡。她的存在,比社群醫院、白大褂醫生更能取得老百姓的信任,而她的那些符水、紙錢、捉魂、禱告的手段,也遠比西藥藥片、吊瓶打針更具神效。
那麼,比起她的“九命”來,平日她在老百姓面前展現出來的種種奇術,卻真的是冰山一角了。
我希望那老男人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為什麼附於官大娘?又為什麼一照面就向血膽蠱婆痛下殺手?
在老男人、旗袍女子之外,我真不知道另外“七命”又是什麼樣子,各懷什麼樣的秉性。
如果沒有鬼菩薩與“鏡室”的話,官大娘的死將會變成一幕默不作聲的啞劇,死了,燒了,葬了,骨灰隨歲月而輾轉成泥,其名字也不會被下一代曲水亭街人記起。人生草草,如此而已。可是,“鏡室”的存在,讓官大娘變成了一個引發中日奇術師大戰的詭異契機。
“九命”現形,將一切事件全都推向了混亂的波峰。
“他來了。”楚楚忽然挺直身子,目光如炬,盯著地簧門入口。
果然,地簧門被最大限度地推開,發出刺耳的“嘎吱”一聲。
那撐著傘的老男人昂然而入,腰板挺得筆直,腳下的步伐幅度並未因透過狹窄的門口而增減,彷彿一名儀仗隊員正透過主席臺的檢閱那樣,目視前方,闊步而進。
他的右手中並沒有武器,所以我的視線立即盯在傘柄的底部。
那種老式雨傘的傘柄經常被過去的江湖人設計為“掌中劍”,一手打傘,一手握著傘柄反抽,隱藏其中的兩尺短劍就會應手而出。
我相信,如果曲水亭街的老百姓在這裡,百分之百就會認出這老男人的身份。
他向前筆直走了十五步,然後向我這邊轉過身來。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