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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龍的龍頭向著虎口,龍尾指向小指的根部,恰好與三大紋呈十字相交。值得注意的是,那條龍是蜷伏著的,身體、腳爪根本沒有伸展開來,看上去十分憋屈。其實,在近現代所有的書畫作品、媒體影像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態的龍,幾乎所有的龍的形象都是御風而行、騰飛萬里,舒展到極致,也灑脫到極致。
所以,只要有相術知識的人,只要看到這男孩的手相,立刻就會做出“囚龍”的判斷。
年輕男人說得果然沒錯,“鳳舞九天龍悲回”的針法如果施加在這個男孩掌上,幫助他擺脫“囚龍”的窘境,那才是大道。
“你有很好的手相。”我嘆了口氣,只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他。
“是嗎?好多叔叔伯伯們都說,這條龍很厲害。我有好多小夥伴,他們手心裡什麼都沒有。”男孩笑起來。
“你的弟弟呢?他手心裡有什麼?”我問。
男孩搖頭:“什麼都沒有,他還那麼小,手紋還沒長出來呢。”
我立刻明白了,那嬰兒的“握龍”手相還沒形成,只是初露端倪,所以“逆天改命之術”更容易進行下去。
“很好,你是個很棒的小夥子。”我由衷地誇讚。
“是啊,我以後是家裡的棟樑,所以現在什麼都學。你呢?你從哪裡來?為什麼會被人打昏了?不過,爺爺說,你的傷不重,喝了宏濟堂這些草藥,幾天就沒事了。我聞出來了,這藥裡有阿膠,補血最快,正好能補上你淌的那些血。”他笑嘻嘻地說。
有一扇門突然開啟,外間的燈光斜射進來,把這屋裡的晦暗驅散了不少。
“娘,他醒了。”男孩叫起來。
年輕女人一步跨進來,拖了把椅子,坐在床前。
“你先出去玩。”她說。
男孩聽話地端起藥碗,快步走出去。
“我知道你是誰。”她說。
“是嗎?”我苦笑。
隱隱約約的,我也知道他們是誰,但卻不敢相認。所有人之間都隔著一層窗戶紙,最好都不要捅破,免得流於惡俗。要知道,即使我們撕掉窗戶紙,在這裡說個三天三夜,也根本改變不了歷史,只是徒增煩惱。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什麼都不點破,僅僅就事論事,討論“囚龍”與“握龍”的未來。
“奇術一道,博大精深。因為天賦的限制,就算我們活一百五十年,在這一百五十年裡窮盡所有的智力去鑽研奇術,所有收穫,也只是九牛一毛。於是乎,我們越鑽研它,越是遇到無法用正常理論來解釋的怪事,越來越造成巨大的困擾。在任何場合之下,我總是說,我只是個奇術界的小學生,永遠保持旺盛的求知慾,以有生之涯學無涯之術。可是,當我踏上奇術的高峰時,豁然明白了奇術師的未來使命,那就是維護世界的平衡。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力越高,責任越大。所以,我那時就明白了,自己把自己推向了兩難的境地。任何人都渴望成為一個行業裡的高手,但‘高處不勝寒、無敵最寂寞’的境界,卻是最令人飽受煎熬的……”她凝視著我,語調平靜如水地說著。
光從她的背後籠罩過來,我只看見她的身形輪廓,卻看不清她的臉。
能力越高,責任越大。這兩句話如同一道枷鎖,把世上的最強者帶入了無法生還的不歸之路,在最終之戰中轟然倒下,不能善始善終。
“你要告訴我什麼?請直說。”我說。
“我想說的是,這一次西去,也許就回不來了——不,是一定回不來了,因為我連續三次占卜到了‘大風颳掉傘頭去’的不祥之卦。你知道‘七王會’的厲害,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昔日瓜分天下,各自佔據一大塊地盤,互相攻擊,戰爭不斷。他們的後代亦是如此,繼承了先人們強悍好鬥、不甘寂寞的特點,始終都在醞釀著改變世界的超級計劃。對於我來說,我的責任就是剷除這些社會的不安定因素,直至將‘七王會’消滅乾淨,一個細胞都不剩。沒有人幫我們,只有我們夏氏一族在獨自戰鬥。從京城到福建,從江蘇到青海,一次一次的,只有我們幾個人在戰鬥。幸好,我們已經看到了希望,因為我們有了兩個兒子,改變了夏氏一族代代單傳的窘況。即使在改變其中一個兒子命運的情況下,我們仍然保住了天成手裡的‘囚龍’,於是有機會在三代之內,了斷與‘七王會’的天下之爭,讓中國奇術界徹底平靜下來,大家一致對外,不再內訌。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所有的事,然後才能安心地上路……”
她數次提到了“七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