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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卻沒有表達出來。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張全中淡然回應。
“我是女人,靜官小舞是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不是嗎?”連城璧追問。
如果一切問題都歸結於莊子、惠子的“濠梁之辯”,那就變成了永遠沒有結局的死迴圈辯論,白白浪費時間。
“讓她醒過來吧!如果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吩咐。”我轉移話題,終結了兩人的爭辯。
“再給我一點時間。”張全中說。
他轉身走向北屋,把我和連城璧留在院中。
“他永遠都出乎我們預料,在這裡,也許我們更需要學習。”我說。
連城璧剛剛有些失態,現在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在屋簷下的竹椅上落座,靜靜地欣賞院中生機勃勃的斷腸草。
如果俗人無知,闖進來去拔那些草,只怕轉眼間就要一命嗚呼了。
“天石,我累了。”連城璧忽然說。
“就要結束了。”我也倦了,但還能堅持,直到看到靜官小舞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結束就是開始,開始就是結束。”連城璧抬起左手,向東面指著。
這裡距離鞭指巷不遠,只隔著護城河與不多的幾排房屋。上一役以地底大爆炸、天地壇街幻象結束,而這一役則要以單氏一族完敗、張全中救活靜官小舞為結局。
江湖就像波詭雲譎、動盪起伏的大海,無風三尺浪,永遠無寧時。所以,有人的地方即有江湖,有江湖地方必有戰鬥,戰鬥永遠不會結束,唯一的真正的結束就是人類的集體滅亡。
“還有很多人在刺探你的訊息,不過卻被我矇在鼓裡了。”連城璧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微笑起來。
“其實只有很少的人真正關心我,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利益才不得不拉攏我。真是慚愧,我長了這麼大,最終還是淪為了別人棋盤上的一子。”我說。
“就算是棋子,也是最重要的那一顆。”連城璧柔聲說。
我們靜靜坐著,北屋內也一片沉寂。漸漸的,院外的市聲越來越響,那些甘心為了張全中拼命的死士們大概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如一隻只沙漠毒蠍般悄然蟄伏,等待下一次的為主效命。
“濟南到底是什麼人的濟南?”我不禁迷惑起來。
表面看,這個城屬於勤勞率真、耿直善良的老濟南百姓,他們安居樂業,幸福生活,用每家每戶每個人臉上的笑容來妝點城市,就連每一家的戶口簿上,都清清楚楚寫著“濟南市民”的字樣。到了外地,他們會自豪地告訴大家自己是濟南人,是濟南城的主人。
實際上,在陽光之外、暗影之內,還有無數有能力的人屈居於尋常巷陌之內,用看不見的力量影響著城市的發展變化。他們極少浮出水面,一旦出現,就是生死決戰。
濟南城屬於他們嗎?我不知道。
或許,我也應該問問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生活在這個城市裡。
“昨晚我做了個夢,一個美夢。”連城璧夢囈一般說。
“什麼夢?”我問。
連城璧羞澀起來,雙手捂著臉:“我們在五龍潭底,你緊緊抱著我。從來沒有一個人跟我那樣親近,我能感覺到你嘴裡撥出來的熱氣,然後我就飛起來,在天上看著你,而你仍然抱著我。那一刻,我幸福極了,就像小時候看童話故事,故事的結尾,王子和公主手挽手走進城堡,過上了幸福無比的日子。那是我最大的希冀,沒想到會在夢裡提前實現了。”
門外忽然又有車響,我下意識地向大門口看。聽動靜,有一輛效能極好的車子已經在門外緩緩停下,隨即是車門開閉的“嘭嘭”聲。
“有人來了。”連城璧站起來,“此時來的訪客,只怕來者不善。”
她剛說完,大門上的鐵環便被扣響,發出單調的“嗒嗒”聲。
“我去看看。”我也起身。
“要不要通知——”連城璧向北屋內一指。
我搖搖頭:“不必了。”
張全中進入北屋後一直沒有動靜,他不主動出來,想必是另有隱情。
我走到大門口,隔著門扇問:“是誰?”
門外有人回答:“富士山來的,剛剛接到張先生電話,從山東大廈火速趕來。”
我開啟門,門外站著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腳下的皮鞋油光可鑑。
跟我對話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人,表情嚴肅,一雙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