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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張先生,我會將十年內黃土高原所產的薄荷腦獨家供應給你,不讓其他鼻菸製造商有彎道超車的可能。明清兩代時,黃金薄荷腦都是專供皇家造辦處的,老百姓連見都見不著。”
王煜眼中放光:“真的?”
連城璧點頭:“君子無戲言,但你先得幫夏先生解了燃眉之急。”
在我看來,連城璧與王煜所談的是一種利益交換,跟江湖人的道德、情懷、擔當無關。
同理,張全中與靜官小舞的命運逃亡也是一己之私,跟國家利益、中華民族無關。如果所有奇術師都像他一樣,那我們的堂堂中原大國就國不成國、家不成家了。
“你同意了?”連城璧問。
王煜呵呵一笑:“同意?笑話!我怎麼可能因為薄荷腦就出賣自己的根本原則?”
在他們兩人對話時,我一直在思索王煜的弱點軟肋。
他向我打聽過官大娘,迄今為止,那就是他露出的唯一軟肋。
我伸出手,在矮桌上敲了三下,低聲報了官大娘的名字:“官幼笙。”
王煜故作不理不睬,但眉尖颯颯顫抖,掩抑不住心事。
“官幼笙生命裡的最後幾天都跟我在一起,甚至她去世後,我仍然送了她一程。你想知道她的事,問我就對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在這之前,請幫幫張先生。他和靜官小舞不容易,現在已經為山九仞,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功虧一簣吧?”我淡淡地說。
王煜搖頭:“小兄弟,你剛剛算是提醒了我。我不但不肯救那三個浸泡在水缸裡的日本人,對於這個靜官小舞,更是絕對不治。我是有原則的人,否則也無法在濟南城內安身立命。”
我知道,只有圖窮匕見之時,大家各自袒露內心,才可能精誠團結。
“王老師,你剛剛給我的鼻菸內藏玄機,現在不管你想對我做什麼,我都配合,怎麼樣?”我直截了當地說。
王煜眯著眼斜睨著我:“真的?”
我舉手按住左邊鼻孔,單以右鼻孔之力猛烈一吸,控制在鼻腔內的鼻菸立刻吸入五臟六腑之中。
“嗵、嗵、嗵”,我忽然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心跳聲。
“不要怕,是我。”王煜的聲音順風傳來。
我不動聲色,右手始終按在矮桌上。
“我要去找官幼笙的資料,必須借重於你。你不愧是年青一代中的超級高手,不管我用什麼辦法下套,都沒能將你徹底籠絡住。現在,只能兵戎相見、暴力相邀了。”他說。
我端端正正坐著,不動火氣、波瀾不驚地回應:“我心底無私、天地大寬,不管你想看什麼,我都可以提供。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請你出手救人。”
只有救了那三名富士山來客,才能進一步營救靜官小舞。這個過程是層層遞進的關係,所以王煜的合作態度至關重要。
“救日本人?門兒都沒有。”王煜的態度仍然強硬。
“如果我告訴你,連官幼笙身體裡也帶著一半日本人的血統,你是否就能改變主意?”我冷靜地說。
“哈哈,不能,不可能!”王煜搖頭。
我閉上眼,用潛意識跟蹤已經進入呼吸系統的煙末。那些煙末極細,並且有著一種特殊的浸潤之力,已經在我的鼻腔、上顎盡頭的交匯點上一分為二,一條線上攻腦幹,一條線下沉通向心肺之間。
腦和心是人類貯存記憶的兩大關鍵點,王煜藉助鼻菸的力量突入我的記憶核心,就是想察看我的真實經歷。
官大娘就存在於我的經歷之中,我看到多少,王煜就能看到多少。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不設防的城市,四門大開,暢通無阻。為了達成說客的使命,我甘願將自己置於高處不勝寒的險境。
回憶官大娘的同時,過去曲水亭街點點滴滴的生活舊貌再次浮現於我的腦海之中。
曲水亭街家家戶戶都有自來水管,但大部分人還是願意去河中提水洗衣。當然,老鄰居們還是保留著傳統的搓板、棒槌洗衣方式,不肯用洗衣粉,以免汙染河水。
按照濟南城老規矩,早晨至中午,只能提桶打水,絕對不可以直接把手腳浸入河中,更不能涮拖把、洗抹布。也就是說,整條河一上午是保持絕對乾淨的,無論上游下游,必須遵守這個規矩。到了中午以後,這段“淨河”時間結束,大家就可以自由用水了。
濟南城民風淳樸,各種民間自發的“規矩”極多。外地人初到此地,破了規矩,馬上就會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