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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猜到,那帆布包裡裝的是鼻菸。
“請吧。”我左跨一步,推開了大門。
王煜向我點點頭,昂首進院。
想不到,他的衣著雖然普通,卻是一個不露聲色的大行家。剛剛進院五步,他就急速地抽動鼻子,向那自動噴灌器望著。
連城璧心思縝密,進院後已經反手關門。
王煜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從左側褲袋裡掏出一個白底彩花的內畫鼻菸壺,單手擰開蓋子,向右手腕骨側面的凹陷處輕輕一磕,一小撮深褐色的鼻菸便倒了出來。接著,他把右手放在鼻孔下,深深一吸,鼻菸一點不剩地全都吸入鼻子。
老電影上出現吸鼻菸的鏡頭時,都會出現吸鼻菸、打噴嚏的連續畫面,所以人們對於鼻菸的認識就是止於“打噴嚏”而已。
王煜並沒有打噴嚏,而是在吸完鼻菸後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焦慮之色隨之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們啊,身在毒中不知毒。”他冷笑著說。
“那是什麼毒?”我問。
張全中說三名富士山來客正在替靜官小舞解毒,毒素隨水排出,不能流向別處,只能噴灑在院子裡。我不知道靜官小舞身上的毒從何而來,因為她的死因是年齡太大、臟器衰竭,而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中毒而亡。
“恨歲月,留不住,馬踏黃河兩岸。”王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有感而發,慨然吟誦。
“老兄,那是什麼毒?”我繼續追問。
“我已經回答了。”王煜一笑,從眼鏡框上方斜睨著我。
我心頭忽然一亮,記起了官大娘曾經告訴我的一個名詞——“死毒”。
官大娘的原話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其中大意。
她大概是這樣說的——“人的死不是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到來,從生龍活虎到老態龍鍾再到奄奄一息,是日積月累造成的。時間也是一種毒,走陰陽者把時間叫作‘死毒’。每一個看似壽終正寢的人也都是中毒而亡,只不過是中了‘死毒’這種慢性毒藥。既然是中毒而死,那就可以解毒,解毒就能把死人救活。我的能力有限,做不到解毒救人,但世界上比我高明的人多如牛毛,一定能把死人救活。孩子,你好好活著吧,死人不死的年代已經不遠了。”
“死毒!”我說。
王煜點頭:“沒錯,兄弟有見地,正是‘死毒’。時間歲月如流水,命裡暗河釀死毒。如果你們兩個不想死,就試試我的鼻菸吧?”
他把鼻菸壺向我遞過來,我沒有猶豫,立刻伸出右手,任他把鼻菸壺在我右腕側方凹陷處一磕。鼻菸跟我的面板甫一接觸時,我立刻感覺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森森涼意。
“兄弟,鼻菸這東西的主要作用是提神醒腦,明清時期由海外進貢而來,起初是百分之百菸草製成,後來經我祖上皇宮第一御醫王重霄妙手改良,用傳統中藥材裡的薄荷葉、冰片替代菸草,把它完全變成了有益無害的中藥。你吸了我的鼻菸,別的不敢說,包解百毒,包治百病,腦脈賁張,延壽五年……”王煜慢條斯理地介紹。
我把手腕湊到鼻子底下,緩緩一吸,所有的褐色粉末就湧進了鼻腔。
“涼、寒氣逼人、自動上行入腦、玉枕穴的閉塞全都開啟、百會穴頂門開竅……啊,真是舒泰極了,難以言表,四肢百骸、奇經八脈都通了,渾身都輕了……”我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一刻的感受,只能說,吸了這綠豆粒大的一撮鼻菸,自己腦海裡所有困擾、憂懼、焦慮都不存在了,就像是在寫字樓裡煎熬了一整天的白領突然被拎起來放到鮮花盛開、綠草如茵、山青水碧、河流潺潺的大自然中一樣,身心俱醉,快樂無邊,只想跳躍奔跑起來,向世人表達自己的滿心喜悅。
“天石。”連城璧悄悄握住了我的手,“你怎麼樣?”
我長出了一口氣,又連續幾次深呼吸,覺得渾身輕鬆,心明眼亮。
“我很好。”我向連城璧點頭。
“這位小姐,試一試我的鼻菸——”王煜向連城璧說。
“敬謝不敏。”連城璧冷冷地搖頭。
“哈哈,在濟南城裡能一口回絕我的人還真沒有幾個。算了算了,我的鼻菸也不是無本生意,一克好幾十塊錢呢!老胡呢?是不是在屋裡?”王煜哈哈大笑。
連城璧皺眉,舉手攔住王煜:“請稍等,我進去通稟一聲。”
我料不準王煜的來頭,所以連城璧的態度如此強硬,正中我的下懷。
“好好,快去快去,我沒興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