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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說什麼,靜官小舞都保持沉默,然後決絕地推開他的手,筆直向我走來。
我不想離間他們兩人的關係,那對我沒有任何益處。
“也許,張先生可以坐在旁邊聽,是嗎?”我向靜官小舞微笑著。
靜官小舞堅決地搖頭:“不,我們單獨談,只有我們兩個談,無需別人旁聽。”
張全中負氣冷笑:“好,好,你們單獨談,我出去,去看錦鯉戲水!”
他提到“錦鯉”二字,讓我的心絃為之一顫,陡地站起來。
“張先生——”我叫了一聲,把後續的話強抑在喉嚨裡。
其實,我可以喝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威脅我,也可以以牙還牙,反過來用靜官小舞威脅他。
這一瞬間,病房裡的氣氛尷尬冷硬到極點,我們三個似乎都被現實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張先生,請走好。”我叫了他第二聲,暴烈絕情的話一個字都沒說。
話是潑出去的水,一旦出口,就再難收回了。
這種情況下,團結、忍耐、相讓比什麼都重要。唯有如此,才能共同抗禦接下來的暴風雨。
張全中的臉突然漲紅了,咬了咬牙,腮邊的咀嚼肌突兀地凸顯出來。
“你放心,夏兄弟。”他用六個字回應我剛剛的六個字。
“你放心,我不說。”靜官小舞也開口說了六個字。
十八個字之後,張全中奪門而去。
我不動聲色地深呼吸,把由連城璧帶起來的紛亂情緒硬壓下來。
在張全中的“錦鯉吸血局”之內,連城璧無知無覺,就算我每一秒都牽掛她,每一秒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也不會知道。
我確信,只有努力奔行於刺殺鮫人之主的絕路上,才是唯一的、必須的、高效的消滅矛盾的正解。
“正如他所說,這是意外,不在我們的預料之內。我之所以失態流淚,是因為官幼笙。”靜官小舞坐下,用一塊原白色的真絲手帕輕輕拭淚。
我把鼻菸壺放在桌角,即使不用,看到它,也能獲得一層心理保障。
“醒來時,我見到王煜,頓時感覺一陣恍惚,彷彿時光倒流數十年。幼笙小時候生得粉妝玉琢,惹人疼愛,附近鄰居沒有不喜歡她的。那時,我的左鄰就是王家。我是不能不信命的,因為我之所以能平安活著,就是穿透了命運輪迴的縫隙而來,不信命,怎麼活?我看到幼笙的命,黑暗孤獨,影隻形單,從黑暗中來,至黑暗中止。我曾懇求張先生,要他盡全力替幼笙改命,甚至發誓,只要我的女兒能夠過上平常人一樣的正常生活,我寧願把這條苟延殘喘的性命自行了斷……”
靜官小舞說到這裡,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墜下。
古代《海上志》記載,鮫人垂淚,落地為珠。
看來,那只是一句文人雅士臆想出來的假話。
任何一個普通人要想進入“走無常”這一行,都會遭受命運的蹂躪。或者說,只有那些被命運之手反覆搓揉戲弄之後的人,才獲得這樣一個資格。
如果官大娘本命如此,要想更改,那就必須付出巨大代價了。
反觀張全中,他雖然是“江北第一神運算元”,可為了改變自身與靜官小舞的命運已經左支右絀、捉襟見肘,大概沒有餘力替官大娘籌謀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死,用我未盡的陽壽去補給幼笙,用我的死,去贖她的罪,這樣不可以嗎?”靜官小舞哽咽著問。
我非天帝,無法回答她的“天問”。
即便我是天帝,這種母女間的複雜割捨、生死轉圜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計算清楚的。
那麼,一切都只能遵循“存在即合理”的統一原則,現在的結果就是唯一的結果,即“官大娘死、靜官小舞生”。
“從前,我只知道,男女之間的愛情、**、身體、靈魂是這世上最珍貴的瑰寶,至於其它,齊天的名望、敵國的財富都虛妄而廉價,即便我從金山銀海邊走過,也懶得彎腰拾起一分一毫……後來,等到幼笙降臨,不知不覺中,我的想法就改變了……”
她是個重情重義、敢愛敢當的好女孩,不管她是日本皇室公主還是東海鮫人,這些身份標籤通通不重要。她肯為了張全中而拋開一切,就證明她有一顆聖潔而偉大的心,這也是革命詩歌“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真實寫照。
那麼,在人類的諸多美好情感中,“母愛”遠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