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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你給這世界帶來了什麼?非但沒有讓所有事情向好的方向演變,反而越走越糟,越來越壞!”猛然間,我渾身冒出冷汗,整顆心被一種莫大的挫折感、悲哀感死死攫住,無法掙脫。
隨即,自曲水亭街老宅守靈開始死掉的每一個人都出現在我眼前,排成長長一列,宛如一場死人展覽會。
如果沒有我,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各種奇術勢力也不會聚攏於濟南,產生一次又一次的傾軋之戰。大溪地別墅仍然安寧祥和,鏡室不會沉沒,洪家樓教堂下也不會多人橫死,櫻花別墅的平靜不會被人打破,鞭指巷也……我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巨大的懷疑,肩頭如同突然壓上了千斤重的巨石,讓我站不起來。
土老三本來已經合上的雙眼再次張開,死不瞑目,直瞪著我,向我發出無聲地詰責。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長嘆一聲。
唯有一死,才能彌補已死的這些人,向他們、向夏氏一族的列祖列宗謝罪。
“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不苟活,不推脫,用這條命來洗刷夏氏一族的清白。”我雙手撐地,艱難地站了起來。
“喂,夏先生,你沉住氣,再等等!”張全中也焦躁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我向他擺手:“不用等了,我已經知道一切厄運的根源。我死,一切就復歸平靜、波瀾不驚了,歷史、社會也會正常執行,再沒有人因此喪命。改變歷史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需要成千上萬人獻出生命,我揹負不了這種巨罪,就到這裡吧……只有我先停下來,殺戮才會停下。”
張全中駭然:“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慘淡一笑,他聽懂聽不懂不重要,因為他是屬於眼下這個世界的,無論怎樣做,都無法改變未來。
地上有刀,隨手可得,而且就算沒有那些帶血的刀,只要我從大門走出去,“龍頭鍘”自然會落下,將我一鍘兩段。
“再見了——”我舉高雙手,向著黎明即將來臨的夜空。
“夏先生,別亂來!”張全中大叫。
我舉步向前,筆直地走向大門口,心裡只有“求死”二字。
“唉……”又是一聲嘆息,輕輕地響在我背後。
我遲疑了一下,腳步稍停,隨即繼續向前。
“只有最沒用的人才會選擇自戕,如果你真的是夏氏一族的子孫,越是面臨困境,就越要積極面對,從絕境中鑽出一條生路來。就這麼死了,對得起天、地、君、親、師嗎?對得起將這條血脈艱難儲存下來的先人嗎?”說話的不是那嘆息者,而是姍姍來遲的土老二。
我停住腳步,無聲地默立。
土老二走到我側面,腳步蹣跚,喘息略顯粗重。
此刻,我們距離大門還有十步。毫無疑問,走過去就是死。
“我不想勸你,好話勸不了該死的鬼。但是,你知道嗎?現在日本鬼子把濟南城攪得像爛泥塘,老百姓就盼著有本事的人出手,消滅鬼子,替死了的人濟南人報仇雪恨。你想死,那就出去多殺幾個鬼子,然後死在他們的槍子下,至少也給老百姓出了口氣,讓老少爺們挑大拇指贊你一聲。就這麼死了,跟土地爺放了個屁似的,響都不響,還算個爺們嗎?”他說。
他身上也沾著泥土,雙眼眯縫,沒睡醒一樣,但他身上沒有血痕,安安全全地突破了“八門皆死”之陣的禁制。
我的心裡仍然充滿了悲哀,無法認同他的觀點。
中日戰爭是曠日持久的事,最終結束於美國投向廣島、長崎的原子彈,而不是我們的抗日行動。
“殺鬼子?殺多少鬼子,才對得起死在這裡的人?”我喃喃地問。
這一刻,我的心似乎被某種沉痛的氣氛攫住,怎麼也掙脫不得,所以一直堅持求死。
“全殺光。”土老二冷冷地說,“殺光鬼子,就給全中國人報了仇。”
“那是不可能的。”我搖搖頭。
“那你就去死,你快點死了,我們也早早回去歇著,第二天早晨起來,繼續殺鬼子。”土老二冷笑起來,接著揚聲向張全中喊,“張先生,我是真沒辦法了,事沒辦利索,又搭上老三一條命。現在,我退出去,今晚的事到此為止吧。”
他果然說到做到,話出口,迅速後退。
我轉身望著他,他已經到了西屋與北屋之間的狹窄空地上,想必剛剛就是從那裡鑽上來的。
“土老二,彆著惱,趕緊把夏先生帶出來,就算哥哥我求你了。”張全中大聲叫。
我剛要開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