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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感變得異常敏銳起來,一個答案跳出腦海:“阿璧,呂鳳仙沒死。”
“什麼?”連城璧大驚。
我暫時無法捋順思路,這答案是提前跳出來的,根本無跡可尋。
照目前情形看,呂鳳仙有主動求死之意,這是一個巨大的疑點。
嶽不群的防禦之術無懈可擊,那麼要想開啟這層保護網,就得采取一些非常措施。所以我猜測,某個或者某些敵人進行了周密細緻的策劃,步步為營,接力作戰,一環套一環地向前推進,其最終目的,就是擊殺嶽不群,把他掌握的江湖秘密全都摳出來。
流星墜落的方向是在北偏東三十度角的位置,我不假思索,帶著連城璧向那個方向走去。
穿過別墅後,我們越過一列紫藤柵欄,接近山腳。
遙遙的,我看見了距離地面五米高的一個紅色亮點。
“前方有人,你從右翼繞過去,作為策應。記住,看見任何驚異的事件都不要叫出聲,我們一定要保持百分之百的鎮定。”我叮囑連城璧。
連城璧答應一聲,迅速向右前方穿行,藉著山石、蒿草的掩護,幾分鐘後就潛行到了紅點的東面上風口。
我彎著腰,緩步前進,一邊走一邊觀察四下裡的動靜。
紅點出現的地方是在一條被廢棄的斷頭路之上,除了情不自禁的野鴛鴦之外,極少有人光顧這地方。
“為什麼說呂鳳仙沒死?”我捫心自問。
“他的頭都被嶽不群的多情環絞下來,死屍就躺在那裡,怎麼會不死?”我心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激烈辯論。
另一個寸步不讓:“我知道他的**已經死了,我說的是精神和靈魂。我們都知道,**存在的時間最長不過百年,但一個人的精神卻一直活著,百年不滅。”
第一個小人反駁:“但是,呂鳳仙真實地死在地下酒窖裡,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就算你說他精神不死,也是另一個領域內的事。嚴謹來說,呂鳳仙已死。”
第二個小人大力反駁:“我說他不死,是因為他的精神、靈魂仍然對這個世界發生的事產生影響。既然有影響,他的**在不在已經無關緊要,真正對別人造成困擾的,正是那種思想。所以我說,他死了,卻仍然活著。”
兩個小人的辯論也正是我思想上的困惑糾纏之處,因為我深切地意識到,呂鳳仙仍然活著,剛剛那一刻,他是故意將**犧牲出去,任由嶽不群絞殺。
換句話說,他的**即是一枚誘餌,一丟擲來,這個“誘虎吞鉤”的計劃已經鋪開,接下來會源源不斷產生新的進攻手法。
歷史上,也有這種“以身為餌、順序倒置”的例子,每一次都能收到攻堅奇效。就像我之前說的,嶽不群藉著殘疾、輪椅、地底密室這種獨特的元素,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座不怕雨打風吹、不懼洪水沖刷、不憂任何衝擊的水泥混凝土堡壘,油鹽不進,堅不可摧。
於是,呂鳳仙就採取了這種非常規手段,把嶽不群引向另外一個陌生的環境,伺機殺之。
那麼,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一個明白人提醒他們,這個貌似“巧妙”的佈局其實並不新鮮,聰明人如嶽不群,很可能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的陷阱,然後借力打力,將計就計,一舉把濟南江湖上反對自己的勢力剿除。
我沒有徑直走到紅點前面去,而是中途止步,回頭遠眺。
現在,我所站的位置略高於櫻花別墅,逐漸看清了那別墅的佈局。從地理角度來講,別墅以南面的聯排別墅為屏障,抵擋煞氣極重的南方熱風,又以北面的山根來阻止陰冷沉鬱的北方寒潮;從軍事角度來講,聯排別墅是盾牌長槍兵組成的“陣腳”,而獨棟別墅則可稱為居中大將,負責排程一切;從玄學角度上來講,聯排別墅成為一個巨大章魚的頭部,而分散開來的獨棟別墅則是章魚的尾部、觸鬚,具有非常高的機動性。
綜合來看,如果進攻者由南路強攻,則遭遇盾牌長槍兵的阻撓;由北路強攻,則中部的將領則以長槍兵為後盾,進可戰,退可守。
這種陣法,與石舟**在芙蓉街擺下的“一字長蛇陣”有異曲同工之處。中國奇門遁甲之術將此陣稱為“乾坤混元一氣仙”,也叫做“王八馱石碑”之陣。
嶽不群腿部殘疾,善守而不善攻,所以這種佈陣方式,跟他的生理特點高度契合,相得益彰。
“如果是秦王會來此,會有辦法嗎?”我下意識地替連城璧籌謀。
當然,除非是毀掉這座小山,將櫻花別墅賴以存身的“山中之根”掘斷,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