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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義和拳的功過必須由歷史評定,但當年他們喝下“刀槍不入”的神師符水之後,的確沒有擋住八國聯軍的排槍射擊,在京城、天津衛一帶血染大地。
迄今為止,任何歷史書上都沒有記載日軍渡河時發生過什麼樣的戰鬥。
濟南龍奧大廈史料館中有1937年至1945年的軍民抗戰詳史,對於日軍兵渡黃河這一段的記載亦是空白,普通人看過史料後,都會有“**無抵抗棄城”的印象。
我相信,在**拋棄濟南城之時,肯定有一部分民間高手沒有喪失信念,始終抱著“誓死與危城共存亡”的決心。我更相信,我的祖上也在其中,視濟南城為山東人的靈魂棲息之地,絕不會輕易將這大好城邦拱手讓給東洋侵略者。
“我不走。”灰袍男人淡淡地搖頭。
“你——總不能讓馬弁們綁你走吧?就算你不走,也至少得為家眷們著想吧?”高大男人放緩了語氣,不斷地搓手,似乎不耐大廟中的寒氣。
站在門檻上,我真的能夠感受到冷暖兩重天的意味。
向前,大廟裡的溫度最高不超過攝氏五度,足見大廟之外正是數九寒天、大雪紛飛之時。
向後,官大娘屋內的溫度至少有攝氏二十度。濟南的春天本來就短,很多人脫了冬裝直接就換夏裝,完全忽略了春裝這一環節。
當然,裡外兩個世界的政治形勢亦不相同。前面,是兵荒馬亂、戰火紛飛的1937,後面則是國泰民安、花紅柳綠的現代化濟南城。也許,沒有經過戰亂年代的人永遠不能體會“國破山河在”的悽慘心情,只能由書裡、影視劇裡遠遠地觀看那段歷史。現在,我大概是最幸運的一個人,能夠親眼所見當年活生生的動亂一幕。
“老夏,我知道你是個非同一般的人——”高大男人壓低了嗓音,“領袖手下這麼多元帥、將軍都知道——不,連領袖都知道,你在玄學相術領域有著非同凡響的造詣。他當年巡視黃河的時候,親口對我說過,要把你封為‘天下第一護國禪師’。他還說,夏家的‘神相水鏡’是國寶,絕對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裡去,一旦濟南城失手,一定要帶著你遠遁江南。現在,終於到了他預料的那個時刻了。”
灰袍男人一笑,沒有接話,仍舊俯視著地上的旗幟。
我聽到“神相水鏡”四個字,馬上精神一振,凝神盯著灰袍男人。
他姓夏,極有可能就是太爺爺。
既然高大男人說夏家擁有國寶“神相水鏡”,那麼太爺爺一定就知道那東西在那裡。
回頭細想,各方勢力雲集濟南,目光聚焦於我夏氏的老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來文廟之前,我已經電告領袖。領袖指示,城可以破,但國寶不可以失。”高大男人接著說。
灰袍男人搖頭,微皺著眉:“準確來說,那並非是國寶,而是一種武器。”
高大男人哦了一聲,微露困惑:“武器?怎麼講?”
我記起來了,在一本去年剛剛出版上市的韓姓家族回憶錄中,就有這高大男人的許多黑白照片。兩下里印證,我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此人當年一槍一彈不放,率領大軍棄濟南城而去,最終受到軍事法庭裁斷,飲彈而亡。
正是因為他的草率之舉,濟南城才在“五三慘案”之後又遭日本鬼子蹂躪,百姓倒懸於水火之中長達八年之久。
所以,他的名字被永遠地刻在民族恥辱柱上。
這一刻,我看到他力勸灰袍男人一起棄城逃亡時,不由自主地對他心生鄙夷,同時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打了個突:“為什麼說‘神相水鏡’是武器?難道跟宋、元、明、清時期民間傳說中的‘超級武器’有關?”
我這邊一念未了,那高大男人竟然問了同樣的話:“難道你們夏家擁有的‘神相水鏡’就是中國民間傳說中的‘超級武器’?”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從表情到語氣都變得極其陌生,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邪惡感覺。
我這樣想並沒有依據,因為由兩個男人的交談語氣可知,兩人之間應該是親密而友好的,所以高大男人才說出“要馬弁們綁你走”這樣的話。
那麼,當他追問“神相水鏡”時,眼中就不該閃出貪婪和狡黠的微光,如同一隻餓狼發現了匿藏在草叢中的獵物,正在悄悄接近。
“就算是吧。”灰袍男人點了點頭。
“山海關上,岩石血紅;九宮山前,草木皆兵。”高大男人突然念出了十六個字。
我讀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