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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想過,只有這種可能。”她回答。
“你錯過了最有價值的一件東西。”我失望地感嘆,“或者說,告訴你這件事的人,錯過了最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那銀光即“神相水鏡”,則哥舒水袖一旦攫取它,就會成為轟動一時的風雲人物,抑或是她將“神相水鏡”據為己有,再也不拿出來示人。
“我敢說,那是一件不祥之器。”她也嘆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那是‘不祥之器’,還是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爭搶掠奪的隊伍如過江之鯽一般。”我回答。
“你很聰明。”她說。
我立刻明白,剛剛猜她不是那件怪事的親歷者已經猜對了。
“筆記簿上記錄的事只是直白描述,不摻雜任何想象和推論,務求呈現每一件怪事的原始狀態。濟南是個歷史悠久的中原大城,繁盛於隋唐,沉淪於兩宋,元、明、清三代則是充滿了江湖亂流。到了民國、抗日、內戰時期,更是‘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不治亂世。既是亂世,肯定極多怪力亂神之事,我哥舒一族來自關外,列祖列宗所堅持的,就是持如椽之筆記錄歷史,像古人傾畢生之力去著《春秋》《通鑑》一樣。還有,哥舒一族世代為中原齊氏之僕役,對齊氏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所以,哥舒一族的做的事,全都是在齊氏的領導之下……”
哥舒水袖以沉鬱的聲音講述兩族歷史,話雖簡練,其中卻不知蘊含著多少錯綜糾葛的歷史淵藪。
“齊氏是中原大族,其‘記憶之術’無人能及。如果不是遭戰亂波及,族中高手一定能著成流芳百世的歷史典籍。我敢說,當前世界上最著名、最詳盡的史料都比不過齊氏族人腦子裡所儲存的東西,因為‘記憶之術’才是人類原始狀態下的記事方法,不必動用筆墨紙硯,自然而然地將人類世界發生的所有事記在腦子裡。這樣的歷史是‘活’的歷史,比當今各國爭相發展的電子資料庫更先進。很幸運的,我、齊眉還有我的弟弟哥舒飛天就擁有這種奇術,而且到了這一代,齊眉將‘記憶之術’運用於官場政治,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才有了今日‘省城第一門客’的雅號……”
我聽過“記憶之術”這個名字,去年希臘舉辦全球“記憶術之王”爭霸賽,獲獎冠軍為來自於伊拉克的部落女長老甘娜。在頒獎禮上,已經九十高齡的甘娜拒絕領取獎盃,而是無比虔誠地告訴與會嘉賓——“真正的‘記憶術之王’在中國,中國齊氏的‘記憶之術’是宇宙第一奇術,我的記憶力能這麼好,就是因為小時候獲得過那個家族的高手指點。”
齊眉也說過,他能從浩如煙海、汗牛充棟的記錄資料中排列組合找到規律,以此來推斷未來即將發生的事。
可以想象,假如一個人能把天下曾經發生的事全都儲存在自己的腦子裡,那麼他遇到任何一件事的時候,都能從記憶庫裡找到近似的例子,分析推斷這件事下一步的發展規律,從而獲得最優選的操控方式,令該事件獲得最完美的結局。
美國在二十世紀末研製成功的著名電子計算機組“深藍”“更深邃之藍”“無盡之藍”正是基於這樣的“經驗主導未來”的觀念,但電腦的運算速度雖快,卻是基於冷冰冰的機械演算法,無法像人類的大腦一樣進行模糊邏輯運算。所以說,齊氏的“記憶之術”要比電腦更高明,是世界上任何電腦都無法企及的。即使將來科學家能夠賦予計算機組“人工智慧”,與“記憶之術”相比,那也是一場芥子與須彌山之戰,天差地別,相距遙遠。
“我本以為,我弟弟哥舒飛天將來會有無窮大的成就,因為他對於怪事的追逐研究已經到了痴迷境界,那些筆記簿全都是他一行一行發掘記錄下來的——包括大洪水事件,也是他在電話裡告訴我,再由我一一記錄下來——”說到這裡,哥舒水袖臉上的表情悲慼而糾結,忽然以手掩面,無語凝噎。
“他出了事?”我問。
明知這樣問會令哥舒水袖更加傷心,但我時間有限,不得不問。
哥舒水袖點頭:“是,他消失了。”
“消失?”我無法理解這句話。
“當日,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他聽到鬼在哭,龍在笑——”哥舒水袖捂著臉回答。
這已經是我從第二個人口中聽到同樣的話,原來其始作俑者竟然是哥舒水袖的弟弟哥舒飛天。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問。
在濟南奇人之中,我似乎並未聽說“哥舒飛天”的名字。
“他智商極高,上學時痴迷於數學、物理與化學,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