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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飛天、哥舒水袖隱居於此,可以放心大膽地去進行自己的研究和記錄,不擔心有人闖入偷窺。
或者說,他們是能夠“偷窺天機”的人,洞察世間一切,一直都在毫無顧忌地矇蔽世人、左右世人。
進一步想,世界上所有奇術高手豈非都是如此?普通人在擁有奇術的那群人面前如同三歲蒙童一般無知,只能選擇被宰殺、被漁獵的悲慘命運。
“如果可能,連根拔除。”我低聲說。
唐晚一愕:“何必如此?如果你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奇術界的人,再去做任何事都會百倍勞神費力,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哥舒水袖如此忌憚,非要滅之而後快,或許是因為那把充滿邪惡的藍色怪刀——“唐晚,哥舒水袖擁有一把藍色的小刀,非金非鐵,刀柄上帶有溫度,且能過濾血液。正是透過它,我才聽到了鬼哭聲。你有沒有記得,世間有哪一國的刀具有這樣的特徵?”
唐晚眼神一亮,不回答我的問題,立刻反問:“你剛剛簡要說過,哥舒水袖使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淚,對嗎?”
我點頭:“沒錯。她共接過兩次,每次都是在極度傷心的狀態之下。”
“用水晶瓶接傷心的眼淚,而且擁有一把藍色小刀,世界上只有一個種族會這樣做——”唐晚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卻沒有急於說出最終答案,而是低頭沉吟。
她提到種族而不是國家、組織、民族,很明顯是另有所指。
在等她考慮問題的過程中,我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奇香。
我立刻想到:“青島韓氏的人就在左近,她的觸角無處不在。如果沒猜錯的話,齊眉自以為秘密的‘殺楚’行動也早就被她知悉。”
奇香是一種氣體,隨風而來,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
其實我倒是希望這股奇香也能深入楊樹林,跟神妙莫測的哥舒水袖做兩敗俱傷之爭。那樣,一切事實真相也許就能快速浮出水面了。
我抬頭向上看,果然看見幾縷淡青色的霧氣如靈蛇跳舞般越過殯儀館高高低低的樓頂,向著楊樹林方向飛速前進。
“看那煙霧,青島韓氏又出手了。”我低聲提醒唐晚。
唐晚抬頭,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我不無感慨地說。
青島韓氏是迄今為止出現在濟南的最強大的奇術師,連倨傲自負的燕歌行在她面前都變得唯唯諾諾,不敢高聲說話。她的實力如巋然不動的高山,不必張揚,已經令群雄拜服。
與之相反的是,哥舒水袖深藏於殯儀館這種死寂絕地,不動不響,不顯山露水,更不叫囂張揚,像一口花蔭下的古潭,寒意森森,深不可測。
“這一戰的勝負,未可知也。”唐晚搖頭感嘆。
按我的推斷,青島韓氏雖然表面上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顧,暗地裡卻不肯放過任何有用的線索,並且用這種“香術”持續追蹤著所有人的動向。香菸所至之處,她的眼睛、力量也如影隨形而至。所以,只要她想出手,齊眉的“殺楚”計劃就將失控。
“你還沒有告訴我,那把藍色的小刀讓你想到了什麼?”我繼續剛才的問題。
唐晚稍稍猶豫,欲言又止。
我嘆了口氣:“唐晚,你直接說出答案就好,無論這答案有多離奇荒謬,我都認真聽著。”
拿起藍色小刀刺向食指、無名指之前,我已經對它的來歷做了很多種猜測。但是,在我看過的所有古籍、兵器譜甚至軍事紀錄片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一種顏色瑰麗、自帶溫度的詭異刀具。
第59章 殺楚(2)
“好,我說。正如你所說,這答案果真是荒謬之極,你聽了一定會以為我腦子出了某種問題,才會想到這種答案。普通江湖人物一聽到‘藍色小刀’就會想到劇毒、苗疆、南美土著、瓜地馬拉黑巫術部落等等,因為自古以來藍色就跟死亡有著不解之緣,比如那首著名的英文歌曲《loveblue》。如果沒有你說的哥舒水袖第二個特徵,我的思路也會一直向‘毒刀’靠攏。這樣猜測的話,會遇到一個悖論,既然是毒刀,為什麼你接觸它之後沒有中毒?當我想到哥舒水袖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淚之時,立刻想到了世界上最奇特的一個生物種族。那個種族是生活在海洋中的,有著人的五官、身體和聲音,但腰部以下卻跟魚類相同。在中國,人們把它們叫做‘美人魚’,而在日本和東亞、東南亞其它島國,人們則稱它們為‘鮫人’。天石,我的答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