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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倉促,卻不能影響到雲飛飛的狂喜。她第一次對死人那麼感興趣,幾乎圍著司馬澄的屍體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而其他兩個女人卻是潸然。
杜如花抱著劍只顧痛哭,也不知是哭自己痛失的青春和貞操,還是哭死了的主子。
而小謝妃居然也是滿眼的淚,那麼黯然地圍著司馬澄走來走去,喃喃自語:“我們歸隱深山,開開心心過著,春天聽潺潺的泉水,秋天看滿山的楓葉,只和花草山水為伴……”
她忽然回頭轉向雲飛飛,問道:“其實,任何一個有這樣願望的男子,都不會太壞,對不對?”
雲飛飛怔了怔,不知該如何作答。
在她心裡,這個狗皇帝死個一萬次也是不夠。
但小謝妃冷淡的面容裡,分明有種碎裂的痛楚,叫她再不敢回答一句不對。
而小謝妃並不等待她的回答,已默默蹲下身去,溫柔道:“歸隱深山,開開心心過著,其實我也想呢。”
她伸出如蔥十指,闔上了司馬澄圓睜的雙眼。
雖然司馬澄被刺殺一事並未傳開,雖然夜越來越深,但皇宮中已開始凌亂。
透過緊閉的宮門,雲飛飛等聽到了雜沓的腳步聲,在如此寂寞的暗夜尤顯紛鬧。
小舍兒悄悄開啟側門探了探頭,立刻縮了回來,滿臉的驚慌。
“娘娘,外面好多的男子,直衝著前方走過去了,個個都拿著兵器呢,看來好生怕人!”她回稟著小謝妃,不敢抬頭看司馬澄那給擱在一旁蒙了層白布的屍體。
小謝妃引頸向前,雪白的手指掐在瑞獸花鳥座椅之上,那冷峻的面龐上有說不出的冀望和焦慮,竟似在等待著什麼。
雲飛飛卻也焦躁,問著小舍兒:“你看出來了麼?外面的人,都是哪裡的人馬?”
開天盟、鐵血軍和司馬震的軍隊服飾自然是不一樣的,雲飛飛滿心眼裡指望的,必然是開天盟的熟臉孔突然出現在眼前了。
最好一拉開門,便是葉翔閒閒而笑,將她輕輕擁住,讓她撒嬌地打上幾個爆慄。
小舍兒沉吟道:“不是我們北周侍衛的服飾,也不是軍隊服飾,怎麼感覺怪怪的,不像是中原人的打扮?”
“鐵血軍!”雲飛飛和小謝妃幾乎不約而同驚呼。
論身手高明,當數開天盟這些江湖豪傑;論人多勢眾,則以江陽侯軍隊最是龐大。但最先入宮的,居然是白天曜的鐵血軍!
這時,一直面色發白的杜如花站了起來,眸子閃閃發亮,竟顯得格外的嫵媚動人。她輕輕道:“莫不是白大哥已經入宮了?”
她顯然盼望著見到白天曜的一刻,哪怕白天曜的心中,永遠只有一個李清容,她也願意卑微地去愛,去付出,只為白天曜偶然投來的一個關切眼神。
而小謝妃呢?
她所等待的那個人,是江陽侯,也就是原來的寧王司馬震嗎?
她的心中,對足以年長到做她父親的戰地英雄,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最深沉的黑暗後,天,終於亮了。如同每一個平淡的早晨,溫暖煦然,帶了晨光微茫慵起般的懶散。
終於,又有叩門聲。
內侍遲疑地望向小謝妃。
小謝妃立起身,眸光中壓抑著波瀾湧動,輕啟絳唇,低低吐字:“開門!”脊背已微微顫抖,卻依舊挺得筆直。
門開了,卻是個三十歲的壯年男子領了數名軍士大踏步了進來,眼見他闊臉方額,濃眉大眼,戰袍之上,猶有血跡斑斑。雲飛飛正在猜著,司馬震的年紀應該沒那麼大時,那男子已半跪到地上,磕頭行禮:“娘娘,我來了!”
已是哽咽難言。
小謝妃淚盈於睫,卻不曾掉落,只是抬眼望著門外,竭力平靜地問:“哥哥,王爺呢?”
司馬震已被削去王爵,但小謝妃依舊如前稱呼,卻叫那男子哥哥。小謝妃還有兄長麼?宮中之人卻未聽說過,想必是出身微賤的緣故。
那男子也不意外,順著她的口吻回道:“王爺呆會就到!”
他說著,立於一邊,看向小謝妃。不知為何,雲飛飛瞧著他那看似忠厚的面孔,忽覺得這人眼神看起來有些可怕,竟有幾分仇恨甚至血腥的味道。
再看小謝妃時,卻似心神鬆了一鬆,微微吐了口氣,繼續望向門外,淡淡道:“好,我等著。”
她等的,到底是司馬震。
可雲飛飛還是覺得,小謝妃沒那麼簡單。
沒有那麼簡單的等,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