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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的事?”韓林問道。
赤谷想了想說道:“一個月以前,老人家回去這一路都是由我們六個親自護送的,你放心,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離,我們六個陪著老人家,老人家很開心”
韓林眼中露出一陣欣慰的目光,他長嘆一口氣,不知自己是感慨人心還是感慨世道。
“辛苦各位了,不管怎麼說,我今世能有人間的父母,也是和他們有很大的緣分,百善孝為先,今世為人,我今世的牽掛,就只有他們了”
韓林說完掏出手機來到樓道里,給家裡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電話那頭很熱鬧,韓林能聽出來是鄰居們的笑聲,看樣子父母在和鄰居們聊著天。
“誒,兒子啊,怎麼樣?出差回來了嗎?”母親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韓林答應道:“回來了,這陣子兒子不該這麼久沒和你們聯絡,實在是太忙了”
他只能用善良的謊言欺騙了父母,父母已經知道的夠多了,他不想讓父母為自己擔心受怕。
“沒事兒,忙點好,忙一點,學習和生活都能充實一點,這樣活著才有意義呀”母親在電話那頭說道。
韓林隨聲應和著,最後終於切入了主題。
“媽,你和我爸怎麼回老家了呢?是不是因為童果果讓咱們搬出來你和我爸有啥想法了?”
母親在電話那頭連連解釋道:“兒啊,你看你說哪兒去了,我和你爸能有什麼想法,童姑娘對咱家不薄,讓咱們住了那麼長時間好房子,很不錯了已經”
韓林不解道:“那你和我爸為啥要回老家啊!東北那麼冷,就尋思讓你們往南方走走,你們才呆了這麼幾天就回去了,白瞎兒子的苦心”
母親在電話那頭笑著說:“傻兒子,你對我和你爸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只是在帝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和你爸確實是呆不慣,而且我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淨給你添亂,所以我就和你爸回來了——哪兒好啊,也不如家好”
“媽,你看你說的,什麼叫給我添亂,咱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著多好啊,我這就回去把你們接回來!”韓林焦急道。
母親在電話那頭笑道:“接什麼接,聽媽的話,你好好在帝都做你該做的事,我和你爸在這邊好著呢,其實有好多話媽沒當你面說,現在看你非要我和你爸過去,我就把我們老兩口的心裡話跟你說說”
說到這裡,母親長嘆一口氣,緩緩為韓林講起了他們在帝都這段時間的感受。
“兒子,媽記得剛有你的時候,我和你爸就去帝都旅過遊,那時候帝都可是個好地方,不單單是首都不說,去過一次帝都啊,那就相當於出國了一樣,後來有了你,我和你爸出去的機會就少了,這次你強帶著我和你爸去帝都,是我們老兩口第二次來帝都了”
“帝都這個地方確實是繁華,不過它不像是二三十年前那樣了,我和你爸來到這裡啊,每天就憋在家裡,誰也不認識,也不像在家裡能和街坊鄰居嘮嘮家常裡短,打打牌,種種菜,沒事去山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們兩個啊,很孤單,覺得沒什麼意思”
“你平時還得上學,或者忙活你自己的事情,我們在那麼高階的別墅裡頭,就和你那些朋友們說說話、看看電視,晚上到點兒了,給你做個晚飯,日子就這樣過著,與其說和在老家一樣,倒不如說老家的日子比帝都的逍遙自在多了”
“我和你爸老了,不像年輕時候了,等你成了家,有了孩子明白了,畢竟我們已經到了落葉歸根的年紀,不圖榮華富貴,也不圖什麼遊山玩水,我們啊,只圖個清靜自在,等我們老得走不動了,就留在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生老病死,一切順從天意…”
韓林聽到這裡心裡酸酸的,他忽然覺得老人需要的真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需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在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能在身邊,哪怕是一個電話,讓他們聽到我們的聲音,他們都會很欣慰。
韓林總以為讓爸媽來到帝都,他們一家人團聚有多幸福美好,但他不理解父母那份心思,他們對鄉土的熱愛、對晚年的憧憬。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乘坐火車離開家的那一天,父母站在火車的車窗外,隨著火車緩緩發動,父親母親跟隨著火車慢慢的小跑,就為了多看自己兩眼,韓林在火車裡一直等到父母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那是一種成長,是一種人生當中必須經歷的成長。
他也永遠記得小時候依偎在母親懷裡的時候,母親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