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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展初雲點了點頭,臉色有些緩和,雙手接過對方遞來的熱茶,隨口一問,“是伊藤桑的兒子麼,年歲似乎有些……”
“不是龍之介的兒子。”宮崎政一抬起頭,對上展初雲疑惑的眼神,開口道,“這一次的候選人,是耀司。”
‘劈啪’一聲,展初雲捏碎了手中石制的茶杯,碎屑紮在了手心,劃破了血管。他卻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不變,臉上的笑容全無,“這個玩笑開的很不好。”
“展先生,這不是玩笑。”宮崎政一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心中有了些想法,面色卻與剛剛無常。
“耀司是白龍候選人!”展初雲彷彿沒有感覺到手心的刺痛,沒有看到那鮮血的流淌。
耀司他,是白龍啊!宮崎家世代都是白龍的繼承人,白龍,帝國財閥的總裁,日本白道商界的巨頭。
可黑龍,卻是必須染黑自己,折斷潔白的翅膀,毀去所有的天真和夢想,浸入黑暗,在刀尖上游走拼搏,永無洗白的日子,永遠只能與黑暗為伍。
“可他……卻甘願做黑龍。”話中含著的無奈和心酸是無法掩飾的,展初雲愣了愣,突然發現,宮崎政一的表情竟是哀傷和沉痛。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這居然是他自己的決定!!”全部都明瞭,一切都通透了。
轉來轉去,他思考了無數種耀司捱打挨罰的可能性,沒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的。小豹子,這是何苦呢。
時間,彷彿靜止了。
宮崎政一不清楚展初雲是何時離去的,也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他又何嘗不知道耀司為什麼做這決定呢,伊藤忍,擔不了黑龍的重任。
那個孩子,太天真了。
打、罵、罰都無法阻止耀司的決定,那麼他只有……
※※
展初雲回到耀司住的小院子時,夜已深了。耀司窩在榻榻米上看食譜,心中盤算著明天要做些什麼好吃的請初雲吃。
聞聲抬頭,嘴角彎彎,“初雲,回來了。”
可對方,卻沒有回應他的話。
“初雲?啊……你流血了!”
耀司急急忙忙的從被窩裡爬出來,丟下手中的食譜,快速跑過去抓住對方的大手一看。掌心血肉模糊,還有許多鋒利的碎屑夾在肉中,紅色浸染了襯衫袖子,初雲一定很疼吧!
“我幫你上藥!”紫離開時留下了不少瓶瓶罐罐。
耀司拉著展初雲的手臂,可對方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抬起頭,這才驚覺發現,展初雲的臉色都快結冰了,是他從未見過的寒冷徹骨。
“初雲?!”又叫了一聲,對方卻沒有理他。
屋內氣氛頓時變僵,耀司眨著大眼睛靜靜的望著他,展初雲回視,眼中閃過心痛。
時間一點點過去,耀司心中焦急,咬牙一用力,不顧自己有些泛痛的傷口,硬把展初雲拉到了裡面,捧起大手消毒上藥,清除傷口內的殘餘渣屑。
和室內十分安靜,耀司忍痛,咬著發白的嘴唇幫展初雲包紮完畢。展初雲心中一動,拉住了冒出冷汗的小豹子,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中,沒有理會那手上剛綁好的繃帶被弄散亂,低聲開口問。
“為什麼……”
“什麼?”耀司不解。
“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決定……”
“初雲。”小豹子動了動身體,小聲說,“你、你知道了。”
“是,為什麼……”
“我,必須這麼做!”
“原因。”展初雲要知道,小豹子這樣選擇的原因。
“只有變強,才能保護身邊的人!我有自責,宮崎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只有我一個,伊藤家的……忍的性格註定他無法成為合格的黑龍,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用自家人的鮮血去報復伊藤伯父!”
“你看得懂?”展初雲收緊了手臂,儘管知道這樣會壓到小豹子的傷口,可他想這樣做。
“是,我看得懂,忍他恨伊藤伯父。”忍有能力,性格倔強不服輸,伊藤伯父激賞,可對方卻恨他入骨,恨不能扒皮吃肉。這一切,他都看得清楚。“也許他恨所有黑龍落的人,如果他掌握了黑龍大權,成了雙龍會老大,後果是什麼,初雲也會知道的。那個孩子的眼中只有恨,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如果不是恨著,也許他都不會繼續存活下去。”
在他的母親名務香織死去時,伊藤忍是一心求死的。可仇恨卻讓他醒悟,讓他有了活下去的目標。對力量的渴求、需要報復的力量,這一切令他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