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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砰地一聲,老吳眉心間添了半寸之闊的一個洞,他瞪著眼睛倒下去,瞳孔裡,深深印進那個男人怒絕哀絕的一張臉。
秦敖踉蹌地後退一步,垂下持槍的、發抖的右手,慢慢閉上眼睛。
果然,八年的朝夕相處,他算得最瞭解他的人之一,所以,他能將刀尖對準他的心口,狠狠地剜下去——他唯一沒有能瞭解他的地方,是他可以承受一切打擊,敵人的、戰友的、愛人的,銜負一切侮辱,身體的、人格的、感情的,去維護他所堅持的東西,不管是對的信仰,還是錯的執端——這是他秦清淺一生彌足珍貴之處,又是他秦清淺,一生蕭索的根本。
身後隱隱一陣風動,秦敖回首一躲,一根手臂粗的棒子迎面打來,他以手擋頭,棒子擊在手臂上,手裡的槍打落在地;緊接著,背後又受連續的重擊——三個特務將他圍在中央,三根手臂粗的狼牙棒雨點般地落在他身上。
躲閃中,他看到,“四姐”慢慢走過來,另一個人跟在後面,正是郭仲衡。
當郭仲衡在軍醫院的病歷檔案中發現扈渝雯懷孕三個月的紀錄時,倏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三個月前,扈渝雯還在以情色間諜的身份潛伏在秦敖身邊,兩次“美人計”的經驗,她是不該出現這樣的錯誤的;這是其一,其二,便是不幸有了孩子,她去醫院打胎比安胎更可教人接受。
郭仲衡生性多疑,步步為營,他知道秦敖已漸漸深入黑龍會,這樣的時候,持著最荒唐的懷疑,甚至可取過至理的信任。
郭仲衡踢了踢老吳的屍體,冷冷地說,“‘四姐’,很不幸,我的懷疑沒有錯。”
“四姐”一張臉霜凍一般,停佇秦敖身前;三個特務止住棒打,“四姐”抬手,以槍口對準他的額頭,“為什麼……”
郭仲衡攔下四姐微微發抖的手,“病毒彈是易炸品,四下又被他潑了汽油,‘四姐’,不可以用槍的。”
“四姐”仍沒有回覆他,只定定看著秦敖;秦敖微微直起身,胸口又一陣劇痛,咳嗽兩聲,將右手捂在胸前……一霎之間,只聽得“四姐”大吼一聲,一道寒光掠過他的眼睛,“四姐”的身體撲衝上前,一把匕首,穿透秦敖右手,插進他胸口——他的右手,就那樣生生釘在胸前……
“清淺清淺,我這麼相信你、器重你,你竟敢、背叛我?!”“四姐”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血紅的眼睛泛在一片晶瑩裡,只恨不得登時將他碎屍萬段。
右手背上鮮血汩汩而出,他止住顫抖,暗以五指抵住胸口,咬緊牙關,猛地將那匕首起出,又翻手,以鮮血淋淋的食指、中指夾住刀刃,左手疾拉“四姐”至身前,將刀尖抵在她喉嚨處——“四姐”、以及她身邊的特務,完全沒有料到,他竟能有如此舉動,竟能承受如此劇痛。
“叫他們,都出去。”
三個特務不敢造次,慢慢地退向郭仲衡。
“四姐”從震驚中略緩過來,低垂眼睛,冷笑看著這樣破殘的一隻手,竟可以威脅到她的生命。
當那個特務慢慢後退的身體遮擋住秦敖的視線時,郭仲衡掄起手邊的棍棒,捕捉時機,向秦敖身上砸去,他手裡的刀,順勢扎進“四姐”的喉嚨裡。
瞬間的徹痛,使她的雙手緊緊地摳住秦敖的手,指尖幾乎剜進他的肉裡。
鮮血濺在郭仲衡臉上,他眼裡沒有任何溫度,“‘四姐’,對不起了!想你不會忘記,天皇陛下的‘訓誡’與‘敕諭’。”
“四姐”緩慢地放開秦敖的手,緩慢地回身,看著秦敖,在她慢慢倒下的過程裡,不斷抽搐的一張臉似乎露出一絲苦笑——笑她自己,已沒有足夠的時間想明白,她這樣恨他,是失望於他對她的背叛,還是他對她的漠視。
郭仲衡紅著眼睛,再次掄起棍棒,向秦敖砸來,秦敖雙手去擋,穿透手掌的刀尖竟插到棍棒上,郭仲衡眼中的陰狠慢慢淌出,猛地將棍棒向上抬起,那匕首、橫著,從秦敖右手之中,豁裂而出。
秦敖疼得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再沒有力量與他們抗衡,剩下的時間裡,只是希望能點燃一根火柴,以殘存的最後的力氣來完成他,最後的任務。
背後一棒襲來,將他打倒在地,郭仲衡又抬腳狠狠踩在他手上,那手裡,還緊緊攥著一盒火柴。
郭仲衡喪心病狂,鉚足了力氣,在他指節狠狠地碾,秦敖竭力支撐幾秒,終於,一聲大叫,帶著無限的不甘和無奈,鬆開了手指……
郭仲衡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冷笑,彎腰拾起地上的火柴,一面獰笑著看著秦敖,一面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