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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緊張,已經明顯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了。之前,少爺縱然足智多謀,縱然暗中做著不為人知的事情,卻也心下乾淨、澄明,他的信念沒有受到打擊,他可以一心追隨他秘密的、真正的上峰汪精衛;而今,他心裡有恨有憾有愧,蔣政府、汪政府、日本人三個方面,他周旋其中,沒有人可以讓他推心置腹;尤其,歷經情變之後,他心裡,又是一記重創,那沉鬱在他臉上,再難抹去。
他沒想到,還有更可怕艱險的事,在前面,等候著他。
16 淋漓
我只敢燉魚,卻不敢殺魚;現在已經算是好多了,小時候,見過活魚之後,連吃魚都不敢了,當真如孔夫子所言,聞其聲而不忍食其肉;慢慢地,我也替魚兒接受了它們的宿命,就一廂情願地替它們認為把自己祭了食客——如兩位少爺這樣的食客之腹也是魚兒一生的價值和意義所在了。
看來我畢竟生性怯懦,否則既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竟然還是不敢殺條魚,我拎著魚去找阿三幫忙,正好撞見盧嘉少爺叫門。
“小蝶,知道我要來,專門燉魚給我吃啊?”
他完全忘記了那日對我的態度。
“是,少爺讓我給盧少爺燉條魚。”
盧少爺故意生氣,“哦?如果頭兒不說,你就不給我燉了?”
“是,少爺要我做什麼飯我就做什麼。”
“哼,少爺少爺!你、我看你根本也不是真怕你家少爺,否則敢這麼衝撞你家少爺的座上賓?”
我笑笑,不再和他拌嘴了——他這話說的倒是對的,我從來沒有怕過少爺。
“廚房在那邊,既然給我做魚,還要拿著魚去哪兒啊?”
“這魚,還活著呢,我不敢……”
“哦,原來是找人幫你殺魚啊……”我沒有抬頭,所以沒有看到盧少爺忽然壞笑了一下。
“來,這事兒我義不容辭了。”
盧少爺看著我手裡的魚,猛地一把抓住它的腮,這條三斤重的大魚兒猛烈地掙扎抖動起來,水珠都已濺到我頭髮上,而他的手握得緊緊的,穩穩的;盧少爺殺魚,不像阿三那般,把魚往地上砸,一下一下地摔死它,他就這麼穩穩地捏著魚的腮,看它抖動的幅度一點一點地變小。
盧少爺一面狠狠地握著那大魚,一面看著我,輕鬆地和我說話,“哎呀,女孩子就應該這樣嘛,一條魚都不忍殺;哪像那俞組長,殺人都不帶眨眼睛的,都成什麼樣子了?除了進的廁所跟我們不一樣,我就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地和我們有什麼區別?”
輕鬆的笑容在他臉上,手上卻已是青筋迸出,我靜靜地看著他,心下暗想:果然是少爺帶出來的,有些氣質,竟是一模一樣的。
“那位扈小姐呢,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嗎?”
盧少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提她幹什麼?不許提她!”
“有個共產黨,叫做陸涯的,真的那麼好嗎?”
“好個屁!看著他我就煩!我不是讓你不要說了嗎?”
“他比少爺愛笑,比少爺對人和善,是不是?”
抓住這樣的機會,我自然不願放棄,我想知道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想知道他憑什麼毀了少爺的幸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能是這樣。
“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回答我,他比少爺愛笑,比少爺對人和善,對嗎?”
盧少爺壓下一口粗氣,剛想發作,少爺從房間出來了。
“盧嘉,你回答她。她就這樣,想知道的事情,你如果不回答她,她能想上幾天幾夜。”
“不對!我說了,他算個屁,土八路!就知道怎麼投女人所好!你問什麼問,你也對這樣的男人有興趣?”
少爺朝我們走過來。
“陸涯待人和善,溫文爾雅,心思細膩,大家都喜歡他。”少爺看著我,告訴我。
我點點頭。
果然和我想的是一樣的——陸涯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會比少爺更值得愛的,那個女人做出的選擇,不是依據誰更值得愛,而是依據誰更愛她——儘管只是,看起來更愛她。
那一瞬,我忽然覺得在我面前,那女人也是該自慚形穢的——縱然那女人有傳說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縱然我什麼都沒有,可我愛一個人,只因為他是那個人,而不會因為他怎樣對我;愛一個人如此決絕,如堅守自己的心一般決絕——很不幸,除了我是這樣的人,少爺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明白,無論我如何對他,都不會影響他最內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