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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忽地淚水漣漣道:“少爺,莫非少夫人不喜奴婢?”
莊政航一怔,忙道:“哪有此事,你且安心回去吧。”
40色即是空
蝶衣去後,莊政航幾乎是癱在座上,恰看到書中一句“□,空即是色”,心裡堵了起來,心想如今自己便是怒,也不能像對紅袖一般,將人全攆了出去,不然,失了人心不說,反倒會將自己陷於不仁不義的境地。況且,蝶衣又有孕,更是打不得罵不得。
在廂房裡直坐到掌燈時分,莊政航才出了廂房,出來了,見著碧枝過來,心道她必定也是來做說客的。
誰知碧枝早瞧見翠縷滿臉失望、蝶衣滿面淚痕的出來,唯恐碰了釘子,又想又兒今日過來瞧了兩三個人,便是上前說了好話,莊大夫人那邊也看不出是誰的功勞,因此何必去費那力氣。於是過來了,也只是服侍莊政航回去早些歇息。
莊政航見碧枝不提旁的事,心裡倒是覺得她比翠縷要好上一些,但又想碧枝也是莊大夫人給的,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簡妍回來時,已經是月到中天時刻,洗漱之後進來,就見莊政航直直地躺在床邊,於是就上了床,從他胸前跨過去,不想一條腿冷不丁地被人抓住,心裡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簡妍掙了掙,奈何不及男子力氣大,腳依舊被抓著。
莊政航冷笑道:“你倒是好,莫非是打量著我當不了狀元,於是也將我看輕,膽敢從我身上跨過去?”
簡妍拿另一隻腳踹向他,鄙夷地看著他道:“哎呀,我倒不知我還有這福分,跟個狀元之才同床共枕。”
莊政航坐起身來,看著她沉聲道:“若不是你多事,叫我去求了三叔,我何至於如今跟被人上了枷鎖一般。若是換了旁人,不過是多花一些銀子,過了院試,那秋闈春闈,自然不在話下,如此,我不是狀元,誰還能是狀元?”
簡妍腿蹬了一下,怒道:“好心成了驢肝肺,我哪裡知道三叔是個一旦做了證人,就要擔保到底的。不過是看你有些發熱,不想你出門之後橫屍街頭才給你指得明路。”
簡妍腳上並沒有多少肉,摸著卻不顯枯瘦。莊政航此時抱著她的腳,伸手就在她腳背上掐了起來,橫眉冷目道:“你會不知道?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只當降服了我就成了王母仙君,也不想想,若是我當了狀元,那誥命能少了你的?”
簡妍兩隻腳蹬過去,冷笑道:“你別狀元狀元的,你憑良心說說,你可是看著別人過了會試就一步登天,才想起了這法子?你說你不曾用功的,會比人家寒窗苦讀多年的還得蒼天厚愛,能夠一舉中第”
莊政航手上又掐過去,咬牙道:“莫非你從沒想過給我試題?那你當初唬我做什麼?”
簡妍冷笑道:“你就是將試題拿到手又如何?你找了誰替你去做文章?沒有能耐的找了也是白找,有能耐的找到了就算沒被人揭發,高中後也要一輩子受制於人。我是沒有興趣跟你一般成為旁人手中傀儡。”
莊政航愣住,他也曾想過拿到試題之後該如何,那時只想著胡亂花錢找人做了,或者就叫簡妍寫了然後自己背下來,再下面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多想。有些頹然地重又倒在床上,心想原來自己抱在手中的不是金山,而是畫餅,可看,不可吃。雙臂枕在頭下,一雙眼睛怔怔地盯著帳子上面的繡花看。
簡妍在燈光下看到自己的腳上被掐的紅了一片,抬腳狠狠地蹬了莊政航兩下,不解氣,就坐在床邊,拿了枕頭向他臉上砸去,又踹了幾腳,才咬牙躺下。
過了一會子,莊政航道:“今日翠縷、蝶衣過來,說是舅舅向父親要了嫁妝了。她們都來勸著我,叫我不要輕信了舅舅,免得母親的嫁妝被舅舅誆走。”
簡妍嗯了一聲,又想若是什麼事都不跟莊政航說,他一個大意,弄出漏子來,叫旁人抓了把柄可不好,於是轉過身來道:“你可還記得你前頭從大夫人那裡拿的當頭?那些都是你母親的東西。你病倒那日,大夫人還叫了廣白拿了一對玉如意去典當,都是用著你的名鬧的事。”
莊政航心裡也無多少詫異,這些原本是他上輩子落魄後就隱隱猜到的。
“如今你舅舅要叫大老爺將你花出去的嫁妝補全了,大老爺心疼大夫人病弱,自己將這事擔下來了。今日聽說大老爺為了面子,不肯向你低頭,要拿了老夫人百年之後用的銀子來買嫁妝。這事你夾在中間不好,哪有老子用祖母的殯葬銀子來還兒子錢的。所以,據我說,你還是裝作一問三不知吧,雖病好了許多,也全當尚未痊癒,出不得門,等著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