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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青竹丹經》,說起來第二步的百鍊靈元,事實上在靈浮島的這樁變故之後,一切所需要的底蘊便已經湊齊,剩下的不過是重複的炮製工作——
木質道殿中,楚維陽藉著懸在道殿中央,被護道大陣不斷蘊養的天青色法焰,施展著血煞道的偏僻法門,以焰光將妖蛇的軀殼卷在其中,復一道道的打落法印,最後將軀殼盡數煉成齏粉,只剩下一團精純的、滿蘊靈光的血元。
起初時,楚維陽的動作尚顯滯澀,可是緊接著,楚維陽便徹底將紛繁的記憶消化吸收,舉手投足間,仿若是演練了千萬次一樣,熟稔不說,部分精要的細節,也幾乎變得像是呼吸般的本能一樣。
論算起來,不過是短短半日的功夫,將百鍊靈元的寶材盡都準備好之後,楚維陽復又將那一口大甕用起來。
內壁上被楚維陽以劍氣削出一道道淺坑,然後以秘法,將一道道血元煉入靈石之中,復又將縈繞著赤紅血光的靈石篆刻上生僻的篆紋,鑲嵌在了淺坑中。
乍看去時,似是和昔日裡培育白玉毒蛇的手法一般無二。
可論及細節上,卻不知精細、高深去了多少層,只是外相上大致相仿,內裡卻幾若是雲泥之別。
如是,以血色靈石將蘊養的法陣佈下,乍看去時,漫天星斗在內壁上回旋成長河,閃爍著赤光,又似是一道血色洪流。
再往內裡看去時,這回,一層層品質更高的靈藥平整的鋪在甕中,映襯在內壁上的血光照耀下,不斷地兜轉著充沛的靈韻。
這亦是莫家留給他的一樁渾厚機緣,甚至在楚維陽的眼中,不亞於那幾座茅廬的浮財。
倏忽間,烏黑一箭刺去。
而楚維陽也隨即見獵心喜,約莫是同樣的修為境界,這才真個教他有了些斬妖除魔的感觸。
而比起楚維陽心念一動便能夠斬落的尋常魚獲,所謂的妖魚,一直以來都屬於是需得他抬抬手、捏捏法印的難度程度。
蓋因為楚維陽身上的一切法門都有跡可循,劍法出自乾元劍宗,水火兩相都有庭昌山法門痕跡,便是《五臟食氣精訣》,都有著百花樓的傳聞和盤王宗的傳說。
白浪茫茫與海連,平沙浩浩四無邊。
聞聽了淳于芷這樣的闡述,當是時,楚維陽便想到了盤王元宗,想到了漫漫光陰歲月過去,自家法脈只剩了《五臟食氣精訣》這一份傳承。
他們煉化著碧雲海蛇的妖脈,故而術法手段上,便也趨近於這兩大類,正契合楚維陽。
一念及此,楚維陽復又將手捏起劍指,指尖處,絲絲縷縷的毒煞炁顯照,似是筆鋒處沾滿了墨汁,只一息間,楚維陽凌空書符,繚亂的字跡端是鐵畫銀鉤,偏生教那懸照的符籙又有了幾分獨特的意蘊。
與此同時,楚維陽已經將部分的靈石捻成粉末狀,調和著一小撮烏黑色的毒道藥泥,均勻的灑在靈藥的縫隙之中。
…
楚維陽也是使得討巧法門,融會貫通了諸位經年老修的記憶,便也在稍稍適應之後,做到了這樣的地步。
更相反,煉製碧雲渙神丹的主材料本就是碧雲海蛇,正巧了,印證白玉毒蛇此番的百鍊靈元之蛻變。
這便是《小五行水遁法》的妙用。
說到最後,淳于芷又兀自笑了起來,似乎在她的想法裡,這樣的爛賬不過是兩處聖地大教狗咬狗一嘴毛的腌臢事情。
一念及此,山河簋從袖袍中顯照出,去接那道烏光的時候,楚維陽已經在考慮這妖魚會不會有別樣的味道了。
當然,每每和淳于芷聊起一樁樁妙法背後的根腳,聽淳于芷用寥寥數語描述出這些法門背後曾經的波瀾壯闊與無盡恢宏,每到這個時候,楚維陽都
不禁遐想,遐想自己有朝一日將這些法門盡都學去後的景象。
這樣的風暴裹挾之中,隨即將那魚妖困在方寸之間,任由其四下裡逃竄,但是在水火的席捲下,卻最後都不得不退回漩渦的中央處來。
畢竟只是遮掩身份用,有這麼一兩式散手便已經足夠了。
能做到於水面上靜立,只是這部術法初入門徑的體現。
這是那些神魂記憶裡面並不存在的畫面。
淳于芷輕笑了一聲,似是想到了甚麼笑話一樣。
據說到了那一步,只要是立身天地間,只要是五行所在之地,便是逍遙道場,便是來去自如,再無什麼禁制陣法能夠將之桎梏,當然,這裡面有些話說得誇張了,可也足見此遁法的高明。
蝕心符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