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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
五色,四色,三色……
一道道焰光在幽寒的冷意之中發著哀鳴潰散去。
直至最後,便只有赤色的焰火仍舊艱難的包裹在三長老的身周。
這會兒,饒是那沉浸在悲傷與惆悵中的中年女人,也不禁多瞥了三長老一眼。
「境界虛浮!」
如是斥了一聲,風浪裡迴旋的水相寒意與煞炁之中,方見中年女人那略顯猙獰的聲音。
「人死不能復生,故而本宮雖然現身,可咱們這一樁恩怨,卻無論如何也說不開了!」
「據說……元門的地師一脈,風水堪輿也好,佈陣落禁也罷,皆發源於葬經一脈,而葬經一脈,據傳說,源於古巫覡一脈,是悼亡時諸多儀式的集大成匯總。」
「所以說,給人送葬,不止是要有火,要有煙塵,以及巫覡的肆意起舞。」
「還要有殉葬!有牲畜!有祭器!」
「記住,倘若是陰冥路上遇到了我那故友,記得轉達一聲,本宮是道城雲霽一脈謝成瓊,要教他知道,這茫茫人世裡,還有人記得他!」
聽著這十分熟悉的話語,原地裡,那三長老臉色愈發猙獰。
再開口的時候,許是寒意過甚,他的聲音抖動著,十分的尖利。
「你……你早就跟在跟蹤我了……」
「你甚麼都知道!」
「不,這……馬……這馬三洞,不是我殺得!」
「殺他的是淳于淮!是東山淳于家的人!不是我閆家——我姓閆!我真的——我姓閆!」
聞聽此言時,謝成瓊忽地一笑。
她眉眼間的皺紋顯現出來,仿若是歲月裡風吹拂過的痕跡。
「我都知道,我甚麼都知道。」
「可是庭昌山家大業大,丹霞老母的名聲我也是聽著長起來的,殺上山門去?我沒有那樣的本事……」
「這趟又出門來外海,是打算尋一尋我那故友的劍法傳人,可誰想竟然在百蛇列島瞧見了五鳳妖炎……」
「閆道友,這一切,盡都是緣法,盡都是因果,盡都是災劫!」
「記得,一定要記得我剛剛說過的話,陰冥路上遇上了,一定要把話帶到。」
話音落下時。
不知道甚麼時候,那明滅不定的焰火已然停滯躍動了許久。
再看去時,哪裡還有甚麼焰火,只剩了赤紅的靈光顯照在身周,包裹著臉色僵硬且扭曲的三長老,盡都被封在了幽寒的冰殼裡面。
謝成瓊抬起手,虛虛的點在了三長老的心口上方。
倏忽間,有灼熱的焰流從絳宮心室裡流淌開來,朦朧的暗紅火煞炁中,登時間,遂將三長老的遺骸煅燒成灰燼與塵埃。
些許灰白的齏粉散在了狂風中。
再看去時,謝
成瓊的手中,遂只剩了一朵五色焰火迴旋,復又隨著謝成瓊的手腕猛地一抖落,便化作了五色的煙塵,徹底消散在了夜幕之中。
最後,是一道極盡悲傷的嘆息聲落下,再看去時,原地裡甚麼身形,甚麼經幢,甚麼大幕,盡都消失不見了,像是倏忽間潰散在了風雨之中,消弭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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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昌山,山頂道宮裡。
仍舊是丹霞老母的法身端坐在蓮臺上,仍舊是淳于淮立身在道殿中央,冷眼去看丹霞老母。
短暫的沉默與對視之後,終於,還是淳于淮不大耐煩的開口問道。
「又喚我過來做甚麼?」
丹霞老母的臉上瞧不見絲毫的悲喜模樣,她只是靜靜地開口,像是聊起家常來的落寞老人。
「閆家的老三,死在外海了。」
聞言,淳于淮挑了挑眉頭。
「所以呢?填進去三條人命都不夠,這會兒又要喊著我再填進去一條人命?我知道,這些年裡你想著開宗立派都快想瘋了,可是,從古至今,你可曾聽聞過只有祖師孤零零一人的聖地大教麼?」
聞聽此言,丹霞老母反而和藹的笑了起來。
「乖囡,真個教肉身氣血影響了神魂和思緒?咱們娘倆掰扯掰扯,不論是看上人家的靈物,還是教你大姑姑去闖山門,又或是瞞著一家老小跑去靈丘山……乖囡,這一切從頭算起,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你做下的!這庭昌山裡,誰都能恨奶奶,誰都能憤懣!可唯獨你,唯獨你淳于淮!你沒資格恨!沒資格憤懣!更沒資格來教我!」
話音落下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