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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了時間變化的哀傷裡面,再看去的時候,青荷臉上的惶恐神情愈發濃烈了。
“師伯,師伯……”
沒敢起身,冰涼的地面上,青荷狼狽的幾步膝行,踉蹌著抬起手來,就要去抱師雨亭的腿。
可師雨亭只穩穩當當的往後退了一步,青荷大半個身子便猛地撲倒在了地面上,再直起身來的時候,半邊臉灰撲撲,混著眼淚,盡是泥濘。
師雨亭低頭看去,目光裡沒有絲毫動容,空洞的彷彿在看甚麼拙劣的表演。
“荷兒,這一顰一笑,這如何哭的悽婉,都是我當年手把手教給你的……咱們萬萬沒到這個份上,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免得又教我看輕了你,我沒必要因著一個外人,如何的怨恨你,只是有一點,荷兒,這些長進,你可不是跟我學的,一門法統裡也有高低優劣,偏生你學來的功夫,幾有泰半是我頂瞧不上的……”
話說到此處,眼見得青荷臉上幾滴淚珠忽地止住,整個人懵在那裡。
沒等她再想到甚麼找補的話。
師雨亭的表情忽地一變,翻手間,一枚天青色玉符被她捧在掌心中,仔細端看去,玉符上靈光一息勝過一息,愈演愈烈之間,忽的,玉符上顯照出裂紋來,旋即在下一瞬,靈光暗淡,寶物哀鳴著,陡然崩裂開來。
師雨亭張了張嘴,姣好的面容上滿是驚詫的神情。
可是下一瞬,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師雨亭的臉上。
她抬起手來,任由青荷姑娘觀瞧著,那玉符崩碎之後的齏粉從她的指縫中流淌而下,隨即在風中無聲無息的消散去。
“你看,這是他的選擇。茫茫古史記載到如今,不是誰的因果都能夠應驗,也不是哪一個都能在災劫裡乘風而起,可不論他的修為再孱弱,這其中的志氣,這其中沖霄的意蘊,卻教我肉眼可見。
倘若你那些腌臢算計能毀了他,這樣的人,這樣的因果,也不值得我動怒,可他愈發見得堅韌不拔……小蹄子,你覺得是這般算計教我失了先機,可世上的因果事情,從來都不是看先機來算的。
愈是見他心性,愈是見他品格,哪怕是吃些虧,哪怕是要來日當面俯首,師伯我都是心甘情願的,這才是百花煞裡蘊養出的七情六慾之道,這才是吾門法統之中,以心神煉煞的無上通衢仙路!”
世間安得雙全法……
眼見得,這會兒,師雨亭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烈起來。
原地裡,臉上失了表情的青荷姑娘,肩膀猛地抖了三抖,再看去時,那張俏臉煞白,再無絲毫的血色。
“這些事兒,若非師伯我點醒,再有十八年,你這小蹄子也想不明白。”
“你們師父去的早,真當師伯我看不出來?荷兒你本不是這樣的幽暗心性,是誰挑唆的?是誰攛掇的?”
“蓮兒,真個就站在這兒瞧我們倆的笑話?”
“實話與你們說罷,我這一趟了結因果,腆顏說起來,也算是歷劫行走,到了這樣的位分,也是能開香火繼法統,收徒授法的地位了;你們兩個半道被我養在面前,說起來和自己的徒兒沒甚麼分別,可收徒本身,就是計較香火和因果的事情。”
“我往後的著落還不知在哪兒,原本擬定的,便是隻收一人為徒,這會兒……你們倆,誰活下來,誰頂這個位置。”
“說來也是有趣,我算計我師父,往後你們倆裡,也不知道誰,要算計我,咱們娘仨……”
這般喟嘆感慨著,師雨亭身形一轉,遂邁著蓮步走出的庭院。
臨越過門扉的時候,師雨亭身形一頓,一揮手,便將兩扇門合上,禁制靈光兜轉之間,便再也聽不見了內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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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往高聳嶙峋處,山石沉鬱顏色,愈發近於墨色。
而在這樣的蜿蜒兜轉之間,依仗著手中羅盤指引,依仗著董衡遺留玉簡定位,楚維陽的身形幾經騰躍,不多時,身形便隱沒在了嶙峋的山石間。
冗長的甬道,幾若天然腐蝕而成。
甬道的石壁,用手撫摸過去,幾乎是油潤過的一樣。
這般小心翼翼的行走著,事實上,隨著越來越多的細節足以和玉簡中的內容相映照。
楚維陽遂也不再那樣提心吊膽。
此刻走過的路,早已經是董衡兄弟曾經探索過的,便是有甚麼好處曾經遺留,如今也早已不復存在。
真正珍貴的,還是那處疑似藏寶的密室。
如是,幾經轉折,楚維陽踏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