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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單方面的屠戮,沒有人敢開口制止,只能眼睜睜地受屠戮,明黃的龍袍上沾滿了血漬,綿錦劍再次襲往一個在夜風中顫抖的身影,頓時血光飛濺,悽愴的哀鳴與呼喊聲迴盪在殿閣內。
底下老老少少的求饒聲,令相汯擰緊了長眉,小妹兒要他救的還是個人嗎?原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朝堂老臣,還有倍受寵愛的後宮貴卷,眼下全都猶如鑽板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
“聖上息怒啊!”
一眾臣子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老淚縱橫地看著散落一地的“女兒”,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嘴裡只有一口一個聖上息怒。
倏地,相汯隨手掰下一小片琉璃瓦,提氣打在正瘋狂揮劍的厲煊頸背上,一陣茫然的厲煊踉蹌地回身,在失去意識前看到了飛簷上俊逸的男人,長劍一指就砰的一聲倒臥在一片狼藉裡。
在飛簷上猶豫地選了良久,相汯終於挑到一處沒有血漬的欄柱,如救世主般飄然落下,瞟過那一地顫抖的男人,不由喝聲道:“還不趁現在趕緊走!”
僅剩的幾個男人愣了下,相視了一眼,就算跑了此時,他們還能逃得了城外的大軍?雖然…雖然…南國的統帥投降可以免死,但是現在出得了城嗎?……
“人長腳是為了走出活路來的,你們的腳打算跪在這?”相汯差點沒被這群腦殼裡裝豆腐的老男人給氣死,打算死磕在這了?
“我會好好安置聖上,你們儘管做該做的事兒。”看著趴在血泊中的男人,不由揚起一聲嘆息,連逃命都不敢?到底怎麼嚇的人?
一席話反倒讓幾個男人愣了下,再次相視了許久,真的可以逃?回望周身數不清的斷肢,試著抬起顫顫畏畏的腳步,離開滿室血腥的殿閣。
待踏出以為再也看不見的宮牆,幾個老人牽著倖存的女兒,邁著仍打著擺子的步伐,三步並兩步地離開宮廷。
他們要回家收拾行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到哪兒去?對!就往北去!誰說北雍積弱不振?
如今還不是國力強盛到能與東越一戰,而且戰都沒能來一場,東越就已經被搞垮了,還有什麼能與他國比拼的?
……
厲煊在狹小的馬車內醒來已是後半夜了,身上沾滿血腥的衣物已被隨侍的內監換了下來,此時正無聲地抹著淚。
他是自願陪著上車的,梁王照應了他一輩子,如今他卻無法陪著主子待在皇城直到生命的盡頭……
厲煊沒有子嗣,因此東越算是徹底亡了,如今大軍壓境,皇帝發狂後潛逃,這一刻開始也就沒有東越了……
另一輛馬車上隨著夜風不停傳來飽含驚懼的哭泣聲,那是卓後不甘心淪落至此的哀鳴與不平,不敢相信她的本該輝煌的人生,竟落得這般下場……
厲煊召集了所有的妃嬪,獨獨沒有對她動手,唯一如她所願的是,再也沒有人可以跟她爭寵了,從此以後厲煊只屬於她一人。
代價卻是,她再也不是人人稱頌的皇后了……
他們出城之時,南境的大軍正緩緩入城,見到他們的馬車到來時,竟立即開道讓路,讓馬車在大軍簇擁下離開了越城。
相汯本來也不想這麼大張旗鼓的走,只是小丫頭幾個師兄,追著他的後腳進了皇城,看到那血腥恐怖的場面也不由搖頭。
幾個男人決定讓定局更加定局,大軍開拔進城的同時,夾道送走東越帝后,叫他們永遠存在百姓的緬懷裡。
沒有皇家的車騎護送,只有寒酸得連坐都無法伸直身軀的馬車,在靜默的注視中送走帝后二人。
相汯也沒那個打算跟厲煊來什麼懷柔政策,還是把人打暈直接帶走來得乾脆利落,一個沒有理智的人拿什麼跟他談論人生大道理?
拿他的命?嘁——當他傻嗎?
況且,小妹兒也沒說帶走,打算怎麼帶走?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離開越城沒多久,厲煊就醒來了,褪去嗜血的瘋狂,而是呆滯地翻開車簾望著緩緩移動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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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老內監見久久不動的男人,拿出羊皮水袋遞上了水。
厲煊收回眸光,看著眼前跟著父王多年的內監,頓時覺得人生一片茫然,連問也沒問馬車打算將他送往哪兒去?
瘋了一整天在被敲暈之後,現在完全清醒了,回想他造下那些恐怖荒唐的血腥,心裡也不由得驚恐地震了震……
母親不惜犧牲換命給他,他都做了什麼?
接過老內監遞來的水袋,隨意地啜了一口,吶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