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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搔搔頭,摸摸略顯蒼白的麵皮,再次揚起困窘笑靨:“道長說笑了。”
為奴為僕哪還有什麼本心可言?何況連自個兒是誰都想不起來,不過求溫飽能想什麼本心?
二門前,舒赫抱著拂塵回身凝望,眼底浮上些許興味,唇際揚起一抹似笑非笑,“誰撿的你?該聽誰的?”
他並非第一次懷疑這小廝的來歷,那張皮相下的氣息與他全然不符,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再怎麼提前修煉,也不可能有如他那般渾厚天成的內息。
原以為是梁王對他煉藥不放心,特意安排在他身邊的探子,幾年相處下來竟仍無人知曉,他有一身如尋不著突破口的湧動內息。
外表恰似不懂武的尋常百姓,其餘下人也當他生來便有這力拔山河之勢,在這得自求多福的繁華之地也不願多想什麼。
數年下來宅子裡撤換了幾番人手,唯獨他換了還能再回來,這是為何?
日子長了,也察覺越看越不對,他也添上兩鬢白髮的時光荏苒,他竟沒一點變化?
這老小子到底什麼來歷?
被問得一愣,陸淮怔怔地看著舒赫懷疑的神色,不免憂心是否在這宅子裡混日子的事兒被察覺了?
他想不起來為何會在此處?
每當鼓起勇氣想離開越城,總被湧上心頭的痛苦思緒攔下腳步,雖至今不明白為何痛苦至斯,也留在此處供舒赫驅策。
舒赫在府上一年不待不到一月,他有許多時間可以探尋自身來歷,偏偏一晃數年什麼線索也沒有,他的臉面甚至維持十數年未曾改變,怎麼都不對啊!
唯有一年多前發生的怪事,向來生機澎湃的身體竟氣力全失一個多月,那之後全然恢復如常,到底他身上藏了什麼秘密?
“道長所問,也正是陸淮心中所問。”陸淮回以一抹苦笑,原本想按著規矩關上二門,隔去所有奴僕眸光,下一瞬竟被連拉帶扯地拉入正院。
喀啦——
落鎖的聲音,使得摔在地上的陸淮一臉驚恐,不過在這院子裡混吃等舒赫回來,至於這麼待他?
“你的功夫呢?”立秋擰起黛眉,上前抓起男人衣襟,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何你會在此處?”
陸淮二字猛地重擊了立秋的心窩子,當年陪著師哥入越的其中一人為何會在此處?
師哥是帶著幾個可信之人同入東越,未料到最後留在臨輝城的竟僅剩師哥,陸淮也是門內的絕頂高手啊!
如若當時他能陪在師哥身邊,師哥能被奕王鑽了空子?
“我沒有習武。”陸淮抬起雙手擋在身前本想求饒,猛地一瞬清明,猶如遇上救命恩人般開懷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立秋因此一問而眉頭更為深鎖,明媚的眼眸裡也逐漸染上氳氤,陸淮的髮妻是為入越第一時間殞命之人!
四國搶奪隕鐵之事並非奇聞,當年兩口子尋到隕鐵打算北返之時,被人暗中劫殺之事震驚山門,事發東越而無法細查,僅僅知曉有人特意放出隕鐵訊息想揪出裴家之人。
師兄內疚自責地將屍首秘密送回山門,這其中一人為何會在此處?還覆上他人面皮?
立秋催動內息,有若百花隨風清曳般,在男人周身大穴上施予巧勁,蒼白麵容飛快染上不自然的紅霞,正作勢要撕掉麵皮,舒赫拂塵猛地纏上手腕制止。
“不可。”
“為何?”,立秋不解地抬眼,恨不得撕了面前男人的假面。
“這副臉面並非他所願。”這麼一出手,舒赫總算瞧出了端倪,“他的臉面已與假面融合在一起。”
“怎麼可能!”顏娧也跟著湊上前去催動內息細瞧,果真嚴絲合縫半點也瞧不出有任何縫隙。
“圓籽荷的果實可不是隨便能拿到的,這些年因數量愈來愈稀少,多數圈植在皇家園林內,果實提取汁液塗抹於人臉,便能覆上假面毀去原有容貌,若是現在強硬扯下這麵皮,秋姑姑覺著會如何?”
舒赫看向一臉惶恐的男人,不禁也促起了長眉,狐疑問道,“世人皆知圓籽荷並非真能和合圓滿,為何你要這麼做?”
“我為何要這樣做?”陸淮也喃喃自問著,好容易遇上了相識之人,竟也無法知曉十幾年來他為何在此?
“你本是該死之人。”
“姑姑,先彆氣惱,他看起來似乎不是挺好。”顏娧瞧著那茫然的神色並非作假,如若真有什麼異心早該動手了。
立秋一鬆手男人便如沒了氣力的木偶般摔落在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