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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後美麗動人的模樣,這半年逐漸枯瘦如同能說話的骨架,如若非皇后身分撐著,指不定早被送出宮外贍養。
“姑姑安心,她不會對我不利,於我也沒有現在更不利之事了。”許後泰然地安撫著丁姑姑。
目光緊隨丁姑姑確認離開殿閣後,許後抬眼瞧著面前一襲男裝的顏娧,不由得努力撐起身子,再仔細審視一回,依然面色不改得令她欽服說道:
“妳的膽子挺大,居然敢獨自入宮。”
“只有我要不要,沒有我敢不敢。”顏娧瞧著許後吊著一口氣的模樣,想來也是百烈餓極了,如若現在將百烈帶離會不會危急許後性命?
這兩隻吃人不吐骨頭假仙,若真叫百烈貿然上了她的身,指不定連她也成了這副骷髏樣了
“瞧著就是個膽兒肥的丫頭,也莫怪敢戲耍聖上。”許後笑得慘淡。
可沒忘記宮裡那貴妃如何而來,日日有那張貌似的臉龐提醒著,如何忘得了面前這丫頭?
“不是我的良人就不該來湊熱鬧,當著我的良人面前戲耍我,還想怪我良人戲耍?許後心胸也忒大了些。”顏娧絲毫不遮掩地嘲弄許後。
現下有求於人的可不是她,更別說已見識過這家子如何隔夜無情。
若非回春請託,實話說南楚這趟也不想來吶!
無法辯駁的面色一緊,許後連想緊握著枯槁般的手指也無力,無奈閉眼嘆息,放棄心裡不情願地掙扎,苦笑問道:“說吧!這次想要什麼?”
起身離了羅漢榻三步之遙,顏娧環抱藕臂,長指輕點著上臂,凝望踏上之人久久未有言語,等得許後露出明顯尷尬。
被那穎慧眸光瞧得宛若一絲不掛,許後甚至有無地自容的錯覺,不由得難堪問道:“這是何意?”
將形同枯槁的許後略帶不悅地重新審視一回,語調平淡地說道:“皇后似乎沒弄清楚,從來都不是我要什麼,而是妳要什麼。”
被說得一口氣噎在喉際,無法反駁的滋味挺不好受也沒辦法。
此時此刻才察覺,原來那位西堯攝政王世子護在羽翼下的嬌弱女子並非看上去那般軟弱,原本還想著能交換些什麼,看來也是被拿捏著命門吶!
“所以,在下請問皇后,您想要什麼?”顏娧堅毅眸光吐露著安定訊息。
沒想過要怎麼拿捏許後,只是要她認清現況。
何況目前這樣子還有什麼能圖謀?
猶疑了許久,許後耗盡所有力量撐起身子,期望能抓住一絲希望般撲向顏娧,似火焚心般說道:“我要活下去?我要看著孩子長大成人。”
看著一朝國母跪地求生,顏娧心裡也難免酸澀。
生而為人求的不就是一口氣?
當這口氣藥石罔效又被玄學掌控,還能如何是好?
“想來您也清楚,究竟何物造成如此慘況,我能做的、要做的是什麼,您可想清楚了?”顏娧負手於後,冷然凝望著許後。
這抉擇可得由許傾霏來做,否則也無法強取百烈吶!
驚恐訝然地回望顏娧不容置疑的堅定,許後茫然地鬆開顏娧衣襬。
傳承數百年的百烈蠱母,若在她手上丟了將會如何?許後根本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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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蠱母同死了有何分別?
顏娧從腰際錦帶取出拇指大小玉瓶,取西側蹲在許後身旁輕拋著,淡然問道:“皇后可還記得此物?”
許後驚駭地往後傾倒跌落在地,顫畏得不敢抬眼。
她如何能不認得?
才想著她身上究竟是何物不斷細微呼喊著。
那是馴養後蠱毒飢餓的嘶吼啊!
在恭順帝脅迫下強將傾願蠱置入百烈蠱血之事,怎可能不認得?
更別說還透過堂兄長送與她。
如若真要算起帳,她又有什麼資格喊公道?
“認得便好,在下沒有想要翻舊帳,只是來幫皇后一把。”顏娧唇際勾著不帶任何情緒的冷笑。
本擔心許後不認,未曾想有求於人叫她落了半截氣勢,連隱藏慌張也忘了。
“妳、妳、妳又能如何幫我?”自知理虧也無法理直氣壯,許後連話語都說得膽顫心驚。
“達成妳方才的願望,實話說”顏娧輕拋玉瓶幾下,凌遲般勾著涼薄淺笑猶疑許久,方回頭慎重凝望許後,定定說道,“不難。”
“百烈蠱母不可能輕易帶走。”許後身子幾乎被掏空又如何不知承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