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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師爺蹙起眉宇,猶疑地看著面前男子。
從他出現在清家便造就了一連串的變化,若非他在冀州城君子笑裡的一頓操作露了馬腳,至今也仍在尋思著,究竟何人能突然出現在百獸園壞了聖上之事?
一年前的宮宴,西堯攝政王世子叫聖上失了面子,也沒了裡子,至今聖上仍覺著大皇子伯夷應是宮宴上之人。
在將此人畫像快馬加鞭送回皇宮後,聖上便要他想辦法將人引回南楚,只要能抓住裴家人,必定能用來交換藏匿於歸武山境內的南楚皇子!
經今日刺殺更加肯定,這看似文弱書生的少年,竟身懷不凡武藝,尤其見識過一年前武英殿偏內陣仗,更加此人定是當時上殿朝賀之人。
“敢問梁師爺,在下可與您相識?”顏娧瞧見梁師爺眼裡的憤怒與不悅,實在無法評斷陌生人為何有如此之重的敵意。
她這張臉顯眼了?
“一年前宮宴壞聖上計劃也就罷了,如今又三番五次壞了聖上計謀,聖上等著將你扒皮抽筋呢!”梁師爺猙獰地咧嘴笑著。
無所謂地搔搔額際,顏娧偏頭又睨了眼,笑道“宮宴上壞了計劃的明明是西堯攝政王世子,應當不是在下吧?在下陪著入宮朝賀,送上百萬銀票賀禮,難道這樣還算壞了事兒?”
未曾想南楚之人還真認得她這張男性麵皮啊!
也只能說恭順帝對伯夷怨念太深,殿上倆人的一眼一瞬間,註定了相殺一輩子啊!
不過怎麼說也是自個兒造的業,若沒救下伯夷,也沒讓他替代自個兒進宮面聖,也不會有今天的事兒吶
果真是怎樣收穫怎樣栽。
“所以,梁師爺真知道我姓誰名誰?”顏娧緩緩吐了口濁氣,雖然冒用他人身份不是挺好,不過至少裴諺是不會在意的,應該是吧?
怎麼說雙生姊姊都歸他羽翼之下了,沒點犧牲?姊夫這麼好當?
何況也只是性別倒置而已,對他沒有什麼實質損害。
“裴顏娧,聖上都調查清楚了,還想閃避?你以為能逃得掉?”梁師爺一個跪步向前,被暗衛攔了下來。
看吧!真得跪謝裴家對於兩個子女身份嚴加保護到至今啊!
顏娧頻頻笑著頷首,不能同意得再多,裴顏娧就裴顏娧。
挺好!
“哥哥的名字好好聽啊!”欒怡心花怒放的交握雙手輕靠下頜,陶醉地念了好幾次她的名字。
顏娧:
為什麼總有萬一戳破了她的順遂幻想?
張了嘴想說些什麼,想想又轉回了視線,不說不錯,多說多錯的前車之鑑在前,還是少些話得當!
一旁春分聽得愣了愣,沒聽出什麼問題,回望主子僅得到正色淺笑,反正主子沒改名,也就搔搔頭聳聳肩揭過了。
“大人可聽清了?”
“聽清了什麼?”
顏娧回身問得欒甫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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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在下送進宮,可不只許後會好,聖上也會高興,你也可以報仇。”顏娧最後朝著梁師爺挑了挑眉。
“你敢?”梁師爺挺起腰椎,叱喝說道,“黑羽衛知道我來此處,倘若我今夜不得返,將會有人為我飛鴿傳書入宮,向聖上稟告你的惡行。”
顏娧又是頻頻點頭,不能同意得再多,譏笑說道:“這樣挺好,不用擔心訊息到不了京城。”
“你——”梁師爺見威脅無效,轉而看向欒甫,怒罵說道,“身為昭溪城父母官,難道你眼睜睜看著他殺第二個朝廷命官?”
“錯了。”
欒甫與顏娧相識一笑,走近暗衛,抽出方才那把不染鮮血的長劍,食指輕彈劍身發出清澈聲響,長劍拖在青石地板,劃出陣陣火花。
動作悠閒緩慢得有如凌遲般,凜冽眼神叫人陣陣發寒,將長劍架在梁師爺頸項,嚇得軟了腰際膝蓋而癱軟在地。
單膝跪地,輕靠在梁師爺耳際旁,細聲說道:“殺掉黑羽衛的不是裴公子,而是本官,梁師爺難道不知女兒與官位熟輕熟重?”
梁師爺訝然無言的抬眼望盡清冷無情的眸光裡,唇際不禁顫抖得話語也說不清楚。
他清楚欒甫十分疼惜女兒,卻不知他會為女兒手刃朝廷命官。
難道這步謀劃錯了?
姑摸著正堂內又要發生命案,春分在顏娧眼神示意下,移步欒怡身旁,輕輕懷抱了面色蒼白的小女孩。
“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不能以我女兒性命為餌。”欒甫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