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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踏入曉夷山地界之後,跟監、刺客全沒了,他可不信奕王會是懂得收斂之人!
“我倒是覺著那群人感覺不像想殺你,而是等著你出招。”舒赫抱著拂塵悠哉地從山坡上緩緩走來。
遠眺一望無際火焚後荒山,百步一株的馬齒莧,真能在整片廢土裡瘋長?
幾個園戶已著手開墾茶園,深掘土壤數尺,鬆動也充分混合腐土,為使日照平均南北向開溝,留下山坡高線,準備種植茶樹分株。
沿著山坡稜線到制高點,仍有舊有寨子的痕跡,工隊也已開始規劃數間小屋以供日後歇腳之處。
小師妹的規劃有點範啊!這哪像是十五歲的小娃兒能幹的事兒?
承昀勾著淺笑,拱手回應道:“師兄又在說些難懂的了。”
“王爺才是說笑,吾等牛鼻老道怎能稱兄道弟?”舒赫捻著鬍髯端看著頂著厲耿麵皮的男人,思忖須臾後,喃喃說道,“不難猜想歸武山定有不少能人看守,而那群人也懷疑離開的究竟是不是王爺。”
“道長一路辛苦,來日定當好好酬謝。”承昀何嘗不知?斂扇揖禮。
舒赫沒好氣推了那雙有禮的爪子,氣哼哼說道:“少廢話,酒呢?”
陪在這山上幾日,幫忙堪輿、協助種植,連口象樣飯菜都沒有,更別說答應給他的酒。
“再緩兩日啊!楚褚已快馬前往都城購買了,帶個孩子多不方便,道長捨得若兒餐風露宿?”
舒赫偏頭看著說得頭頭是道的承昀,吶吶無言許久,氣不打一處來,握得拂塵也跟著顫抖地漫罵道:“若兒才多大點兒,你就捨得叫他如此奔波勞累?”
承昀放眼望去整座山野,勾著淡雅淺笑,不鹹不淡說道:“看看這原本應該鬱鬱蔥蔥千年茶園,都因一己之私而毀了傳承,舒兒為你跑跑腿又怎麼了?”
“為了不給酒喝可以扯那麼遠吶!怎麼說也一路護你周全來到東越,來點鬱離醉過份了?”舒赫氣得拂袖。
“沒有不給,只是緩個兩日。”承昀見無理取鬧撒潑的舒赫,不由得搖頭苦笑道,“讓你帶著若兒又不肯,說要請奶孃也不願,若兒除了你只粘楚褚,能怎麼辦?”
舒赫不服沉穩跳腳道:“貴為王爺,你身邊多得是人!”
“會買鬱離醉的東越王族少之又少。”承昀骨扇輕搖神態淡然。
“呃——”舒赫被噎了在當下。
“東越實際都眼巴巴觀察誰喜愛他國流通品,深怕哪個細作混入了東越吶!”莫紹搔搔頭,喉間溢位爽朗笑聲,拍著老道肩膀安慰道,“楚褚帶著小娃兒轉移注意也好,否則一次帶回兩個王爺的暗探,我想著都發麻。”
話畢,莫紹真發冷似的寒顫,惹來舒赫嘴角抽了抽。
在場皆知曉,厲耿返國此事對東越平衡產生些微震盪,尤其已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滅了幽都山鬼眾,對一直以來不斷增勢較勁的奕王更是威脅。
整個東越都在猜測,身陷沈痾可能不久於世的乾清帝,會將皇位傳給哪位皇子時的敏感時刻,能叫奕王不緊張?
何況靖王揚言重振曉夷山千年茶園,東越飲茶比飲酒盛行,可以說是無茶不歡,如若這片茶山真能重新建起,奕王能不心驚?
舒赫忍下酒蟲作祟,哀慼說道:“似乎明白為何小師妹沒將鱷群趕盡殺絕,而是打著控制數量的原因了。”
“看家護院挺好用啊!”莫紹又是陣爽朗笑聲。
鱷群護院啊!有幾個敢闖能闖?
鳧水?護院有自來伙食挺不錯!
可,誰來調教這群大鱷?
“未曾想我們一場假仗打得東越晴天霹靂。”舒赫來不及笑出聲,五臟廟率先咕嚕嚕,撫著空空如也的飢腸,憂心問道,“能不能先給老道來點吃的?”
三人對望了須臾,一時吶吶無言,上來巡山誰會帶吃的?
瞅了地上已瘋長蔓延的馬齒莧,莫紹挑眉問道:“要不,吃草?”
舒赫那張嘴喃喃幾次說不出話,徑自掏出乾糧啃了幾口,抱怨道:“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個兒。”
“行了!”承昀被那哀怨神色逗得忍不住笑出聲,解下腰上錦袋,取出珍藏的玉瓶遞予舒赫,語調親和安慰道:“唯一的,悠著點。”
“好小子!居然私藏!”舒赫迅捷開啟玉瓶,閉眼深吸酒香,感動地輕啜瓶中瓊漿,尋得慰藉而心醉捧著。
“這是丫頭準備隨身救急用的,出行前每個人皆有收到錦袋,師兄不是也有?”承昀失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