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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梅綺城那番不與人知的作為,能承得了一個貪字?
若她真想要什麼,按著黎太后對她的疼惜,權勢有何難?
照著裴家老夫人對她的呵疼,什麼東西不是巴巴上趕送來?
與她相識至今,每每想盡辦法與天命搏鬥,只為留下一方善土予以願意勤奮付出的百姓,如若才情根骨卓越,更不吝嗇予以改變的契機。
這樣的她有什麼好挑剔的?
聽完小丫頭這些年的幾番作為,厲耀不得不說還真沒見過,如她這般冷情果斷之人,與她外表荏弱無助模樣全然大相徑庭。
如若不是親耳聽得,他也無法相信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娃,能這般悄無聲息地掌控各處經濟命脈。
若非親眼所見幾副往北送的金絲頭面真出自她手藝,真無法相信那精湛的掐絲技藝來自於她,大內專司金玉珠璣的尚宮局都不見得能有這般巧手。
“好個取之於你,用之於民。”跟著落坐在龍窯屋脊上,厲耀感慨萬分地嘆息說道,“瞧瞧我那三個兒子都幹了什麼事兒?”
這段時間藉著指環上的牽絲引,自由來去在他倆所在之處,見著原本富庶殷實的曉夷大澤成了饑荒之地,若非找不著軀竅,心裡這陣陣酸楚與憂心,定足以將他由沉睡喚醒。
“皇祖父這是知道了什麼?”承昀嗅出了那語氣裡的不尋常。
“還能有什麼?曉夷大澤挺夠看了。”厲耀肘倚雙膝,大掌交握,目光沉沉遙望遠方,酸澀說道,“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們幾個倒好,叫我半死不活也不放心。”
如果那仨有半分那丫頭的心思就好,何時能出現一個叫他能安心交付東越的真正王者?
“那就坐看雲起時。”承昀以掌為枕,仰望浩瀚星空,冷然說道,“星燦之夜必定月色黯淡,皇祖父又何必著急想看清?”
若有所思地撇了眼一臉舒心的承昀,真忍不了不潑盆冷水的衝動啊!
“瞧著丫頭巴巴地給你送來茶湯,這份心思不單純吶!”厲耀凝眉撮著下頜似乎思量著。
“丫頭查探訊息的脈絡網可不比承家差,東越態勢想來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否則如何敢派遣私軍來到此地?”
眉宇裡雖焦心難耐,承昀唇際勾了抹無奈淺笑。
“莫不是你早猜到她會進京?”瞧著似乎半點不在意的神情,厲耀心裡盡是訝異,不諒解地糾結說道,“真是個肆意妄為的性子,你也不攔欄?”
胸臆間吐出了口長長嘆息,承昀仰望星空苦笑說道:“去年約莫此時,裴承兩家長輩攔著,希望她切莫涉足東越,皇祖父看看現下如何?”
厲耀:
想起她快馬奔襲前來的模樣,那哪叫攔?長驅直入了都!
“攔不住,只能相信她能應付得好。”承昀憑空將茶湯一飲而盡,閒雅悠然說道,“如若能將茶湯冰鎮三日快馬送達,湯色不失,茶香依舊悠然,皇祖父說,我該如何制止?”
厲耀被問得一噎,不停捻著鬍髯沉吟許久,呲聲問道:“你不想想法子?”
“藩王無召不得進京,皇祖父也不想想我現在帶著誰的臉面,這是想坑害我?”颯爽起身,承昀淡然笑道,“與其想著如何阻止她,不如想著如何叫此地復甦得更快些。”
“你這腦袋瓜子裡想得也不一般。”
“那是自然,否則如何匹配得上丫頭?”
這點他倒是從未有任何懷疑,更別說倆人皆以成為身邊更好的那人為努力目標,不只有學海無涯,如何將人生難題琢磨得更加完善,不也正是她的思維?
厲耀勾勒了抹高深莫測的淺笑問道,“怎麼?得知厲煊厲崢都往曉夷城去,心急了?我那倆孫子實話說,哪個不是人中龍鳳?”
“是也不是。”承昀勾勒了抹冷漠,打趣說道,“龍鳳之姿是淺顯易見,是不是在人群中屹立不搖可另當別論了。”
厲耀負手於後,挺著胸膛問道:“有你這麼拐著彎罵人的?”
怎麼說也是看著長大的孫兒,能被這般陰損的?
“謊話實在說不出口。”承昀佯裝心痛無奈捂著胸口。
“頂著厲耿的面容,謊說得還少了?”厲耀嗤之以鼻。
“話真不真,假不假,其實無所謂,厲耿回來能留我們倆一條生路才好。”承昀意有所指地回望。
他自是清楚,不論這一聲皇祖父叫得再親暱,在厲耀心裡究竟有多少份量都不得而知,何況只是一道虛影,誰又能知曉日後離了戲秘盒,這道事事